看到和她同時進府的姨娘,以及若月的慘狀,臨娘當即被嚇住了。
煙雨來報,說臨娘聽見若月的慘叫聲,去看了后當即嚇得腿都軟了。
我修剪著桌上的花,這便是給他的下馬威。
我讓人好生照料玉姨娘的胎。
這胎可是國公府的希望呢。
國公跟著那紅衣女子一同出門時,婆母氣得摔了碗。
我故意前去看笑話。
彼時國公府已經在我手中。
就算有些不是我的人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婆母顯然已經時日無多了。
待她死后,我便是國公府的女主人。
我笑顏如花, 給婆母順著氣。
「你同她置氣做什麼, 不過好友, 連個妾都不是。」
「這可是當初您教導我的呀。」
我忍不住笑出聲。
直覺心中暢快無比。
婆母瞪著眼睛, 氣得喘不過氣。
我拿起手帕擦擦手, 離開了。
外面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節。
太陽照得人暖洋洋的。
可惜婆母再也看不到了。
婆母死的時候, 秦臻正在外面喝花酒。
酩酊大醉, 被人合力抬回來的。
他被皇上痛斥一頓。
婆母下葬后五個月, 國公才收到消息往回趕。
這時玉姨娘已經生了。
是個健康的男嬰。
她拖著剛生產的身子抱著孩子來到了芙蓉院。
要將孩子養在我膝下。
我同意了。
但只是記名算作嫡子, 還由她養著,日常抱過來看看就是。
孩子剛過滿月,又有新喪傳回來。
國公在路上悲傷過度, 在過林子時松了警惕, 命喪虎口。
秦臻失了雙親,深受打擊,一下像老了十歲。
12
我與玉姨娘整日逗弄孩子。
府中的其他姨娘也羨慕壞了。
看著這孩子跟寶貝疙瘩一樣。
就連臨姨娘都乖乖坐在一旁,面上帶笑。
好在是個聰明的。
正熱鬧時,煙雨來報說挽月閣那位要見我。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妹妹們自便,我去去就來。」
眾人都默契地逗弄著孩子,并未說話。
我只看到臨姨娘的身子抖了一下。
來到挽月閣, 若月已經看不出從前的模樣了。
她徹底地癱在床上了。
天氣熱了,身下已經生了褥瘡。
整個人憔悴不堪, 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如同老嫗一般。
她聲音中滿是悔恨。
「周宜謹,我現在明白你的話了。」
「真心, 是最不要緊的。」
她眼淚一滴滴落下,在山根處匯聚, 像個湖泊一般。
「可是, 可是為什麼?」
「明明我與他是相愛的。」
若月滿是不甘,像是在求一個真相。
良久我才開口。
「因為, 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聽罷, 若月像是瘋了一般, 哈哈大笑起來。
「原是這樣, 這樣啊。」
我看著若月的模樣, 只覺得可悲。
世上不會背叛你的。
唯有錢財與權勢。
可惜, 她明白得太晚了。
13
皇上遲遲沒有下旨讓秦臻承襲爵位。
不久后,秦臻患了花柳病。
皇上瞬間下旨褫奪秦臻世子的身份。
封他唯一的兒子為世子, 待滿十五歲便襲爵。
想必是因為親秦臻名聲本就不好,皇上察覺到了端倪。
才遲遲沒有下旨。
我自然高興。
無論如何, 我都是世子的嫡母。
我又執掌中饋,這偌大的國公府,由我一人操持。
14
入夜, 一只信鴿落在了我窗前。
我打開信。
是琳瑯寫來的, 琳瑯便是那紅衣女子。
她謝我幫她報仇。
老國公在外時曾與一名女子成親。
那女子便是琳瑯的姐姐。
姐姐不知老國公身份。
在懷了孩子后, 被老國公接入府中, 由妻變妾。
婆母又是個不能容人的。
生生將琳瑯姐姐的孩子磨搓沒了。
而后大人也郁郁而終。
剛好年前回府,我便拖我爹辦了這樣一件事。
當然,婆母與國公的離去都是琳瑯的手段。
我就說,江南戲樓的錢沒白花。
又一年秋天,我抱著孩子回了娘家。
爹娘站在門口迎我。
我遠遠地就看到娘紅了眼眶。
她握著我的手, 眼淚簌簌落下。
我揚起一抹笑意。
「爹,娘,我做到了。」
-完-
好甜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