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不著調的話弄得有些煩,「沒正事別再來找本宮。」
說完轉身欲走,只聽見背后一聲冷哼:
「什麼算正事,三皇子近來有所動作算不算正事?」
10
三皇子三個字足以讓我止住腳步:「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二皇子更適合那個位置。」
話就這麼隨意說出口,真不怕被三皇子的人聽見?
我那個胞弟可是生性多疑。
宋清舟來丞相府尋我,說不定盯梢的人也跟過來了。
似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宋清舟輕笑一聲:
「公主莫不是覺得臣是那等愚笨之人。
「明明之前公主常夸清舟多麼睿智……
「多麼,合您的心意……」
尾音微微勾起,一貫清冷的嗓音變得有些惑人。
我卻覺得萬分難受,想推開他越靠越近的身體。
下一秒。
「公主……小心隔墻有耳。」
我認命地放下手。
要是他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我隔日就去找陳秉告他的狀。
陳秉這人猜忌心極強,就算沒抓到背叛的證據,他也會讓那人脫層皮。
正當宋清舟俯身湊近我耳邊時。
不遠處傳來一聲樹枝折斷的脆響。
我猛扭過頭:「誰,誰在哪?」
「喵,喵——」一只黑貓從樹間跳出來,跑遠了。
我松了口氣,宋清舟卻道我大驚小怪。
明明前世他心思縝密,常常是最謹慎的那個。
仔細一想,自我重生后,他所有舉止都很怪異。
要不是我不信鬼神,真以為他被奪舍了。
等我回到房中已經餓得不行了,幸好有婢女一直溫著飯菜。
我還沒吃幾口,門外隱約傳來君兒的聲音,有些聽不真切。
沒一會兒,君兒進來了,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語氣里帶著些興奮:「公主,你猜我撞見誰了?」
我夾了一筷子菜:「誰啊?」
「蕭策!他方才站在門口像個木樁子一樣,我走到他身邊他都沒發現!」
「他人呢,怎麼不和你一起進來?」
「不知道,我一來他就走了。」
自這日后,我察覺蕭策似乎在刻意躲我。
這幾日下了朝都不見人影。
難道,他是那種得到便不會珍惜的負心漢?
他在前世書信里可是寫得多深情,一副命都能給我的架勢。
對比如今的態度,我越想越氣。
我私自進了他房間,坐在床塌邊守著。
今日我非等到他不可!
11
早過了我平日就寢的點。
我的眼皮耷拉下來,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不住輕點著。
房間忽然傳來一聲嘆息。
一雙大手接住我欲落下的身子,將我輕置于床榻上,替我除去鞋襪。
我睡意蒙眬:「蕭策……你終于回來了……」
「……」
「你怎麼不應我,我,我有話……要跟你……」
沒說完,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明日再說。」
「好吧。」我應下。
正當他要替我蓋上被子時。
我迷迷糊糊感覺身上有些不對,勉強睜開眼:
「衣裳……蕭策,衣裳還沒脫。」
就寢怎能不脫衣裳。
他沉默片刻,終是別過臉,替我褪去衣裳,手卻隱隱有些抖。
終于,他呼出一口氣,替我掖好被角便想轉身離開。
我察覺到,拉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臣去書房。」
「為什麼……母……母妃說,夫妻就該日日睡一起!」
屋內安靜半晌,才響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
不一會兒,身旁的床榻微微下陷。
衾被里鉆入一個獨屬壯年男子的灼熱身軀。
秋夜還是有些寒意,我不由得靠近熱源。
終是手腳都搭上那僵硬的身體,沉沉睡去……
醒來時天已大亮。
我在混沌中忽然憶起什麼,猛地睜開眼。
看到一側閉著眼的男人才放下心。
真怕他趁我還沒醒又跑了。
我本打算再瞇一會兒,又感到不對。
急忙伸手去搖蕭策:「醒醒,早朝過點了!」
男人睜眼看向我,眼里卻是一片清明:
「臣要去惠州辦事,今日不上朝。」
「哦……不對,你去惠州做什麼?」
「上次惠州水患,陛下撥了一筆賑災款,到太守那數目對不上,陛下讓臣去暗訪。」
我急忙問道:「是不是陪同太子去的?」
蕭策頓了頓,點頭。
原來宋清舟說的都是真的……
為什麼陳秉會提議讓蕭策陪太子去?
前世,我記得蕭策并未去過惠州。
再想起太子莫名染病一事,我覺得里面一定有問題。
「前幾日,宋……宋清舟來找我了。」
頂著那雙深如淵水的黑眸,我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他說三皇子最近有所動作,還說必然會讓你陪同太子去惠州。」
等我話說完,蕭策面上依舊看不出一絲情緒。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你能不能跟父皇說去不了啊!
「不行,你都應下了,父皇最討厭他人出爾反爾。
「可父皇不喜我過問朝堂之事……算了,我去跟父皇說能不能換個人。」
說完便急忙想下床。
蕭策忽然伸手止住我的動作,安撫道:「不必,臣會小心的。」
我同他對視良久,終是妥協了:
「那你多加注意,還……還有,私下不用自稱臣,也不用喊我公主。」
我別扭地不知看向何處:「……怪生分的。」
「……好。」一貫低沉刻板的嗓音染上幾分笑意,「舒兒……」
那二字沙沙地敲擊在心口,微微發麻……
12
蕭策出門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
打聽了一下陳秉近來犯過的錯事,就去皇宮到父皇耳邊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