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登基,會是個愛子愛臣的明君。
唯一不足,他的性子過于優柔寡斷,對敵亦是。
而我的胞弟陳秉正好與之相反。
他對誰都狠得下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但他前世刺殺我一事,我至今沒想清原因。
我自以為未曾損害到他任何利益。
或許有,只是我暫未想到。
但,他既然不仁在先。
今世這政,我非參不可……
07
宴殿燈火通明,歌舞升平。
我撐著頭看臺下的表演。
一向喜愛的糕點也變得索然無味。
宴會!宴會!哪來這麼多宴會!
他們很閑嗎?三天兩頭就要舉辦什麼宴會。
要不是看蕭策只身赴宴太過可憐,我才不來呢。
蕭策俯首湊至我耳邊,溫聲道:
「公主若是覺得煩悶,可以去走走。」
近來,在我不懈努力下,我們的關系緩和了不少。
其實……也沒多努力。
只是喊他一同用膳,一起在書房辦公。
不對,是他辦公,我躺在榻上看話本子。
然后就是督促他早點就寢,莫要一直處理公務罷了。
但,僅僅只是這些事,就足夠驚掉府中人的下巴。
就連君兒看我的眼神也愈發奇怪。
我撇下侍從,獨自吹了吹風。
吐出一口濁氣,果真輕松了不少。
再回到殿中,卻發現有個女子坐在我的位置上。
她正靠著蕭策說什麼,很是親昵。
一股無名之火越燒越旺。
我快步上前,死死抓住那只準備搭在蕭策肩上的手。
那女子正要發怒,看清是我,反而勾起嘴角:
「原來是陳舒姐姐回來啦。」
我剜了她一眼:「滾開。」
「姐姐別這麼兇嘛,我只是來幫你關心關心蕭丞相,喏,你瞧,蕭丞相多難受啊。
」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只見蕭策額頭溢出細小汗珠。
垂在一旁的手也不覺握拳,帶著難以察覺的隱忍。
「蕭策,你怎麼了?」
他唇抿得極緊,別過臉去,仿佛不知如何開口。
我沒法,只好問一旁看熱鬧的羽裳公主。
「也沒什麼,就是向蕭丞相敬了杯我們西域的酒。
「如放在平常,那可是極好的大補之物。
「要是那人年輕氣盛加上久不發泄,便會欲火焚身。
「遲遲不疏解的話,可是會壞了根基……」
我渾身一顫,忽然想起什麼。
前世,蕭策從宴會回來已經神志不清。
管事請我前去幫忙。
我以為只是被下了藥,便命下人讓蕭策一直在冷水中泡著……
羽裳用淫邪的目光打量著蕭策。
仿佛他是什麼極品尤物。
「知道姐姐不喜蕭丞相這樣的。
「妹妹待會兒送幾個美少年到姐姐府中。
「姐姐不如成人之美,妹妹會好好幫蕭丞相的……」
08
話音剛落,她隨即尖叫一聲,慌忙舉起袖子抹去臉上的酒水。
我將手中的空杯砸在她腳邊,聲音冷得出奇:
「本宮的男人還輪不到你來幫!」
馬車終于駛到丞相府。
我命侍從將蕭策扶回房中,又喚侍女備好水。
飛快沖洗了下,裹上紗袍。
深吸一口氣,便朝床邊走去。
男人眉頭不安地皺起,雙眼緊閉。
薄唇微微張合,似乎在說什麼。
我湊近。
「舒兒……舒……」
是……在喚我?
我試探性回道:
「沒有舒兒,只有陳舒,只有公主。」
他的眼皮顫了顫,艱難睜開,許久才對焦視線。
「公主……舒兒……」
下一瞬,天旋地轉。
我被堅硬灼熱的身軀困在身下。
雙手也被死死按在頭頂,動彈不得。
龐大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我。
此時的我像極了海中孤舟,只需一個大浪便會粉身碎骨。
看著眼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男人,聲線都微微顫抖:
「你,你輕點,我,初次……」
誰知,此話一出。
男人僵了僵,動作愈發毫無章法……
09
我被折騰了一夜,醒來便是午后。
侍女正在布菜,一個侍從匆匆跑進來:「公主,宋公子在側門候著。」
「不見。」
自從蕭策生辰那日后,宋清舟主動來找過我幾次,我全拒了。
侍從支支吾吾道:「可是公主,宋公子說他知道您在府中,如果您不去,他就從正門拜訪……」
宋清舟是個極度會權衡利弊之人。
我同他的事雖未擺在明面上,但京都的官員們都多少知道一些。
但在他們眼中,是我用公主身份強迫的宋清舟。
宋清舟從不會主動找我,在眾人面前對我也很是冷淡。
我的糾纏不僅沒影響他的仕途,反而讓人對他心生憐憫。
無論是因此惜才的人還是想討好我的人,多少都會在官場上點撥他些。
前世,他官途很是順遂,僅次于蕭策。
他很聰明,這點毋庸置疑。
倒是讓我愈發好奇,是何事能讓他如此義無反顧,非要見我不可。
宋清舟一襲青衣,好似消瘦不少,兩袖顯得有些空。
他本仰著頭不知在望何處,聽見腳步聲,主動迎上我,幽幽道:
「公主為何一直不肯見臣,難不成是找到了新的玩物?」
語氣莫名帶著幾分怨氣。
不知情者要是聽了,還以為他對我多麼用情至深。
我狠狠皺起眉頭:「關你何事?」
他閉了閉眼,淡淡道:
「是啊,不關臣的事,但公主這次品位著實差了些。
「讓臣猜猜,公主多久會厭煩,像隨手丟棄臣一樣丟棄他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