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奪得狀元,向父皇求娶我。我嫌他貌丑,卻還是嫁給了他。婚后我養起內侍,他落人笑柄。直到他被害入獄。
他讓下屬交予我一個密盒。
里面是封和離書與一紙書信。
信上滿目皆是遺憾與未說出口的愛意。
他自身難保,卻在最后為我打點好一切。
我想讓胞弟救下他,在進宮路上遇刺。
再睜眼,竟回到他生辰宴,我私會探花郎那日……
01
大雪后,京都霎時變了天。
二皇子謀逆,于神武門當場伏誅。
二皇子黨一眾被打入天牢,不日問斬。
奪嫡之亂,終落下帷幕。
「公主!京都已大亂!快隨屬下離開!」
我丟下身后駕著轎子追趕的侍從,孤身策馬。
腦中只剩蕭策命下屬交給我的密盒。
寒風刺紅了眼眶。
我不停揚鞭,只恨這馬還不夠快。
快近宮門,路上忽地涌出一群蒙面之人將我圍住。
直到冰冷的匕首沒入胸膛。
刺客虎口處彎月圖騰一閃而過。
是之前保護母妃的隱衛!
母妃逝去多年,這些隱衛目前只聽從一人。
奪嫡之戰的勝者,我的好胞弟,陳秉……
02
再睜開眼時,冰冷的刺痛感似乎還縈繞在胸口。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抬眸,面前的一切讓我有些愣怔。
「公主?公主?」
耳邊人溫柔的聲聲呼喚,拉我回神。
我轉頭對上一張俊逸的面龐——探花郎宋清舟。
昔日里,我最愛他這雙深情的桃花眼。
專注看你時,仿佛你就是他此生的珍寶摯愛。
現下卻只感到一陣惡寒。
前世,他是陳秉手下的謀士。
行刺一事,沒有他的手筆我半分不信。
我條件反射推了他一把。
宋清舟沒防備,被我推得一個踉蹌。
他穩住身形,微微蹙眉,隨后了然一笑,低聲哄道:
「近來事務繁忙,未常來尋公主,是臣的錯,公主別生氣。」
又暗示意味濃濃地補充了句:「在下今日任憑公主處置……」
我有些詫異。
宋清舟前世深知我的秉性。
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于是一直端著清高姿態,不接受我的示好。
就算之后私會,也只是說些似有若無的話吊著我。
從未像方才那般直白。
遠處忽然傳來聲聲交談。
一行人衣著華麗端莊,正朝庭內走來。
「蕭丞相真是年輕有為,前日又幫陛下治理了水患,如今官拜丞相,當是那行考生中升官最快的了,哈哈哈哈。」
「是啊,蕭丞相的風姿,家中小女非嚷著要親眼見見,這下卻又縮在后頭不敢過來了。」
人群中傳來一聲嬌憨,帶著些許羞惱:「爹!」
有人打趣:「要不是公主太過霸道,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誰人不知公主是出了名的妒婦。
不讓蕭策收美人,更不準納妾。
就連官場上應酬,旁的女人都不許碰一下。
自己卻光明正大養了好幾個美貌內侍,夜夜笙歌。
眾人越走越近,終于注意到池邊的場景。
宋清舟垂眸不知在想什麼,下一瞬,朝我俯身。
余光中,我瞥見不遠處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莫名一陣心慌。
揮手想推開宋清舟,腳下一崴,竟朝池中跌去。
03
在我落水后,緊接著前后響起兩道「撲通」聲。
幼時我落過一次水,高燒整整三日才退去。
此后便怕水,更不會鳧水。
早已入秋,池水冰冷刺骨。
我感覺身體瞬間被凍得沒了知覺。
腦海混沌一片,恍然憶起前世。
同樣是在蕭策的生辰宴上。
我私會探花郎被來客撞個正著。
將軍之女為蕭策打抱不平,上前和我爭論。
推搡之下我不慎落水。
蕭策毫不猶豫下水救起我。
之后便一直守在我床榻邊,連濕衣裳也忘了去換。
見我清醒才肯離開。
過了幾日,他染上風寒。
我未去探望過,一碗藥也不曾與他熬。
本就是他招惹的爛桃花害我落水。
有那麼多傾慕于他的女子,哪需要我去關心。
下沉的身子忽然被左右兩股力道托起。
握住手臂的是兩個渾然不同的觸感。
一個細膩溫潤,另一個粗糙布滿繭子。
我下意識推開一側,朝灼熱健壯的身軀靠去。
直到被帶上岸,我嗆出好幾口水。
視線一片模糊,我瞇了瞇眼。
終于看清跟著從水中出來的另一人。
竟然是……宋清舟!
奇怪,宋清舟前世分明沒有下水救我。
事后還同我解釋過,說他水性不好。
我的頭一陣脹痛,終究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清醒,便身處蒸汽騰騰的浴池中。
我感到渾身暖洋洋,舒暢地輕聲哼唧。
倏爾發覺身側有另一道呼吸聲。
我驚呼,下意識松開手中緊握的玄色衣角。
蕭策默默起身出了浴池。
去屏風后換掉浸濕的衣裳。
燭光昏暗,隱約透出內里高大的人影。
肌肉線條緊實分明,爆發力十足。
04
陳國素來流行俊秀之風。
我前世也不可避免,偏愛宋清舟那款翩翩公子。
聽說蕭策年少時家境貧寒。
做過馬夫等一些體力活,所以練出一身腱子肉。
細看他的五官長得很端正,劍眉星目。
只是臉上有一道疤,面無表情時顯得兇煞。
眾人都打趣說他不像文官,像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