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可不可笑不知道,好歹命是留住了。」
我朝他做了一個鬼臉,誰讓他不讓我吃飯,還想把我綁起來,讓馬拉著我跑。
要不是我機靈, 用三腳貓道行替他躲了幾次追兵,說不準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他本來氣得眼眶直發紅,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忽然平靜了下來。
并扯出一抹極其惡劣的笑,「怎麼?枕祈聞滿足不了你,所以你來找我了?」
「是啊,可惜了,你看你這樣子能行嗎?」
我毫不相讓,不就是口嗨嗎,誰不會似的。
「是嗎?」
身后傳來低低的聲音,一看見寨主那得意的嘴臉,我就知道完犢子了。
被擺了一道。
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他扛上肩頭。
直到回到宮中我大氣都不敢出,真是怕了他壓在身上的狠樣。
「鸞枳。」枕祈聞站在邊上,俯身與我直視。
心中本來對他有些怨氣,卻在此刻銷聲匿跡。
「你為什麼就不能靠近我。」
他熾熱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到我的身體里,眼眶發紅。
他這樣子,讓我覺得他對我愛到了骨子里,讓我覺得可悲可笑。
多麼虛偽啊,早上還剛讓我喝完避子湯,這才過了多久,又來訴說他的愛意。
窗外熙熙攘攘的聲音無一不提醒著我,面前的男人即將成為別人的夫君。
他在強迫我成為他的金絲雀,籠中鳥,強迫我和別人共侍一夫。
在未來的日子里,我會為了得到他微不足道的愛意成為一個卑鄙者。
這叫我如何去愛。
強裝的鎮定和堅不可摧在這一刻沒了保護殼。
我別過臉,不想與他說話,手上忽然傳來濕潤的觸感。
14
看著那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我不可置信撞進他滿是我的眸色中。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會肆無忌憚與我相擁?」
「在你離開我的日子里,我把想你的琴音,彈了一遍又一遍。」
他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舔舐著自己的傷口,要我垂憐。
我心早就軟了一半,抬手擦掉他眼角未凝的淚水,「枕祈聞,你愛我又為何傷我?」
他緊握我的欲收回的手,抵在他的臉旁。
「我一生都在隔岸觀火,偏偏只許你在我心上作亂。」
「又怎麼會傷你分毫。」
都這個時候,還來騙我。
我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你都要另娶他人了,還給我喝了避湯, 你可不要否認啊。」
我話剛落音,他眼色一沉就撲了過來。
隔天我揉著發酸的腰間,無語凌噎。
原來這只是場我一人的獨角戲。
那碗湯, 不過是枕祈聞看我體弱, 挨了兩下就暈了過去, 才吩咐太醫院給我熬的補湯。
至于納妃, 嚴格來講是娶妻。
正主就是我,他說就算用綁的, 也要讓我做皇后。
剛要起身,又被身旁的他一巴掌壓了下去。
「想明白了?」
「明白了。」我討好地笑著, 「快去早朝。」
他懶懶翻了一個身,「不去。」
「山賊的事情不是還沒處理好嗎?」
他把我的碎發別到耳邊,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會廣納后宮嗎?」
「等明日你看好了, 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心意。」
后來我才明白, 枕祈聞的信誓旦旦來自哪里。
為了給我安全感, 他就下了一盤棋。
15
三年前的刺客是他最信任的二弟派來的, 后來他僥幸逃生, 卻又被我賣到了窯子里。
山匪和朝中重臣勾結, 聽命于他二弟, 才會發出懸賞, 還能在三年的時間內搜羅那麼多錢財。
枕祈聞多次尋找, 卻始終找不到山匪和朝中重臣勾結的證據。
這期間與反復賣他的我日久生情, 做好了準備不顧后果接我一起回宮。
沒想到臨到門前我跑了,他又剛剛登位, 對朝廷掌握不深, 不敢貿然行動。
他氣得牙癢癢的, 只好派人找了我三年。
后來國庫空虛, 他就把主意打到那座山頭上。
捉了山匪頭子,逼他供出重臣的名字。
下朝的時候,剛好下起蒙蒙細雨。
我撐著傘在路口等他, 一如當年。
據說枕祈聞雷厲風行的手段讓眾臣大吃一驚,最后枕祈聞提出娶我為妻也沒人敢反抗。
誰也不敢觸這個霉頭。
就在枕祈聞說荒廢六宮時,一個諫臣挺身而出。
「若是皇上執迷不悟, 臣, 定將以死明諫。」
枕祈聞臉色不變, 「朕的子民在水深火熱之中, 也不見你諫言。」
「為了朕這點家事你卻以死相逼,愚忠。」
最后枕祈聞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要死你就死吧, 朕看著。」
一時間無人敢動。
枕祈聞震怒,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然,這些都是外人傳的。
看著眼前嬉皮笑臉蕩著我們雙手的男人,我是不想相信的。
「寨主呢,最后你怎麼處理的?」
枕祈聞咧牙一笑, 「我都處死了。」
「現在朝廷穩定, 我們快點生個孩子繼承父業。」
「然后就能游山玩水了。」
我噗了一聲笑出來, 敢情他想當個甩手掌柜。
他見我笑得如此開懷,有些惱了。
捏起我的臉當著一眾宮女的面,深深吻了下去。
雨聲遮住了喧囂的一切, 天地只剩下我們。
他在我耳邊低語,「鴛鴦交頸期千歲,琴瑟和諧愿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