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賺錢方便,我南邊也買了一間。」
他顫抖著指著我,又指著自己,最后不甘心暈了過去。
這次我沒能狠下心,心一軟收留了他。
悉心照顧了他幾日,終于可以下床走路了。
「你叫什麼名字。」
很好,不回我,氣我賣了他兩回。
「行,那就叫你阿菜了。」
在這期間,便宜爹的債主又上門討錢來了,我都不忍心把枕祈聞再次賣出去。
可是他們追著我砍啊。
所以我拉著重傷的枕祈聞東躲西藏,好不容易好點的傷勢又復發了。
他臉色蒼白躺在我懷中,額頭上不斷冒著冷汗。
「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不用擔心,我不會拋下你的。」
我看得一陣心疼,柔聲安慰他。
眼見他們又要追上來了,我拎著枕祈聞就要繼續跑。
他咳嗽了幾聲,用盡全身力氣攔下我,「求你了,別再折騰我了。」
6
「算是我求你了,把我交出去吧。」
我愣住了,第一次聽見這麼離譜的要求。
不是他要死要活逃出來嗎?
我這麼賣力救他,他居然還不樂意。
「我落到山賊手里好歹還安生一點。」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了。
我把他賣到山賊手里隔日再見到他時,他身上的傷好了一大半。
反觀跟著我時,傷上加傷。
我久久不開口,他怕極了我打定主意要救他。
所以他直擊我軟肋,「方正那群山賊愚笨,我進出如入無人之境。」
「你反復把我賣了,就能反復得到錢了。」
「再把錢賠給他們債主不就好了?」
我一拍腦袋,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好方法。
于是在此后的一段時間里,枕祈聞在我家和山頭跑。
等到他身上的傷口好了一大半,我的債還完了,他才直接躲我這里。
后來我問他為什麼要回來,以他的能力直接離開不成問題。
他說山頭中有他需要探查的消息,為了這個目的他還在我家留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得不錯,柴米油鹽醬醋茶,仿佛是一對成親不久的小夫妻。
直到有一天開門,我看見屋外站了一大堆威嚴的士兵。
還有許多官員跪在地上說,「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我僵硬轉頭,對上枕祈聞晦暗不明的眼睛。
當天晚上我就跑了。
沒別的,就為了我一開始差點把他小命玩完,還差遣他給我洗衣做飯。
為了我的小命,我決定雙腿抹油開溜。
跑之前還把所有的錢財都卷走了。
7
枕祈聞自然不愿意記起這段回憶,單手把我的頭轉過去。
「別看我。」
灰頭土臉的山賊很快就被綁到枕祈聞面前,他們呸了一聲,吐出口中的沙子。
「把他們交給官府。」
山賊順著聲音往上看,發現竟然是老熟人,「是你!」
其中一個人可激動了,不顧橫在身上的刀,掙扎著就要起來。
「是你,你可把我害慘了。」
要不是暗衛穩穩制服著他,我想枕祈聞臉上應該會多幾巴掌。
枕祈聞似乎也認識這位大漢,聲音帶著驚奇,「你居然還活著啊?」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枕祈聞做了什麼事情可以讓這位大漢落淚。
「我們說好了錢對半分,我才把你放走的,你居然騙我。」
枕祈聞還沒回答,另外那個大漢一巴掌拍到他頭上,「你奶奶的,那你騙我說分我一貫銅錢。
」
「還連累老子跟你受苦受累,奶奶的。」敬
兩個人很快就打了起來,暗衛眼疾手快分開他們。
「行了,別吵了。」
「三年前山頭失火,所有的一切毀于一旦,你們怎麼還沒散伙?」
枕祈聞難得板著臉,看起來十分威嚴。
大漢低著頭不回答。
枕祈聞瞇起眼睛,讓他帶路去山寨。
短短三年東山再起,還有那麼多寶物被偷。
相比之下,乞丐偷的那點東西算什麼啊,這座山頭才值錢。
我兩眼放光,把不情愿拋之腦后,催促道:「快走快走。」
收拾妥當準備出發時,四周不時冒出幾個刺客。
他們手中拎著弓箭,冰冷地箭頭指向枕祈聞。
我見勢不妙,正要開溜。
誰料被枕祈聞扯住后領,他湊近我,呼出的氣打在我肩膀上,「你往哪里跑?」
「你確定你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下一秒,無數的箭矢像流星一樣落下,而最終的落地點是我們這里。
枕祈聞捂上我的眼睛,眼前瞬間變得黑暗,只留下呼呼的風聲。
我被他牢牢護在懷中,高大的身軀給我無盡的安全感。
我看不清遠方,只能跟隨著他的動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窺見光明,我下意識查看起枕祈聞的傷勢。
他靜靜地站在那邊任由我打量,最后旁人都看不下去了,出聲打斷我的動作。
8
「別看了,他沒事。」
我轉頭看向說話之人,是方才兩個的山賊。
我還以為他們死在亂箭之下了,沒想到枕祈聞這麼善良,居然把他們也救了。
「把你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收起來,你的老相好可沒那麼好心。」
另一個也附和著,「就是就是,他把我們兩個當肉盾,安全的嘞。
」
我原本咧著的大牙僵住了。
枕祈聞臉上也閃過幾分不自然,惡狠狠拔了插在其中一人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