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嗤笑了一聲,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別裝。」
靠了,這人軟硬不吃。
知錯就改,不行就擺。
我索性攤牌了,「讓我去青樓那也行,只不過我有個小愿望。」
「讓我侍候的人最好都要長相俊美,身材要好,最好還會玩點角色扮演……」
他冷冷打斷我的話,「我本來只是想嚇唬你一下,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讓你當我的內侍。」
啊?嚇唬我?!
隔天我就被皇帝稱之為能夠算國運的大師。
名正言順成為他的貼身內侍。
沒錯,我變成了一個太監,還被強行加上了一個任務。
陪枕祈聞抓刺客。
前幾日他在御花園里被人刺殺了,幸好福大命大沒受傷。
追捕令發下去就好也沒見刺客人影,于是枕祈聞這個任性的皇帝準備親自出馬。
這貨除了我還沒帶任何人,美其名曰是不想打草驚蛇。
我扮成他的小廝,警惕著周圍跟在他后面。
「公子,我們這樣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線索嗎?」
枕祈聞瞥了我一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讓我先玩一會。」
我:「……」
路邊的乞丐見我們穿著華麗,把手中的破碗推到我面前。
沒看到我現在也是打工人嗎?
于是我推了回去,不慌不忙地說了句,「我不要你的錢,你的錢也來得不容易。」
他有些無語瞪了我一眼,就把目光放在枕祈聞身上。
4
枕祈聞搖著扇子,三步并作兩步的快步離開。
我急忙跟了上去,身后還傳來乞丐的嘲笑,「窮鬼。」
這句話我聽習慣了,但是身為皇帝的枕祈聞沒有啊。
于是他頓住腳步,開始往回走。
「你剛才說什麼?」
乞丐似乎不在意我們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給他,也不怕得罪我們,「我說你們是窮鬼。」
枕祈聞眼睛微瞇,我看出他的不悅,眼疾手快拉住他。
「忍忍。」
他:「和當今皇上一樣窮。」
「窮到連妃子都娶不到。」
這下我拉不住枕祈聞了,下一秒我又聽見乞丐說,「還學人家買小廝。」
「小廝身上的窮酸味都快比我濃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說我是窮鬼了。
還沒及笄就被迫打工給死去的老爹還債,為了賺幾個破錢連道德都違背了。
怒從中來,我張牙舞爪就要揍上去,「你別攔著我,讓我去。」
枕祈聞氣笑了,連拉帶拽總算把我拉到暗處。
然后一揮手,幾個暗衛憑空出現在我面前。
「把他做了。」
我理智回籠,震驚看向枕祈聞。
他笑得陰惻惻的,「能面刺寡人之國者,吃巴掌,能謗譏于市朝,聞寡人之耳者,上刑場。」
昏君,昏君啊。
「別啊,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君,可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菜啊。」
他:「你真信了?你看他穿著像一個乞丐嗎?」
我猶豫了,因為我看見乞丐的手上虎口處布滿老繭,那是常年舞刀弄槍留下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來捉刺客的吧?我早就知道幕后之人是誰了。」
「這次我們捉大魚。」
他的目光忽然凝在我臉上,眉間跳動了一下,「保不準我三年前疑惑的事都能解開了。」
此刻他心情頗好,還破天荒伸手彈我腦殼。
這樣的動作夢回三年前,我有些神游天際,被他牽著往一處客棧去。
暗衛很快就回來復命,好家伙,這人居然是一個盜賊。
前幾天他潛入一座山頭,和里面的山賊打成一片,然后就把人家的錢財都給盜了。
這幾日為了躲避風頭,只好假裝成乞丐來到京城下乞討。
枕祈聞一聽到錢財兩個字頓時來了興趣。
我嚴重懷疑乞丐說的沒錯,枕祈聞是個窮鬼。
他想把錢財占為己有,至于調查三年前的事都得排在后面。
我們根據乞丐的描述來到了一座山下,他就是把錢藏在這里的。
枕祈聞和我對視了一眼,有些尷尬對我說,「我真的不是為了錢。」
話剛落下,草叢竄出幾個大漢。
5
他們的臺詞不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
而是最近很流行的話,「我們是你孩子,山賊在我們手上。」
等下,這話好像不太對勁?
空氣中彌漫著幾分沉默,山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直接跑了。
枕祈聞撫著額頭吩咐,「捉住他們。」
我從他身后冒出頭來,「我怎麼感覺他們笨得那麼熟悉?」
「像不像三年前花重金懸賞你的人?」
不錯,三年前我把枕祈聞賣到窯子里的隔日,就在街上看到一張懸賞令。
畫像正是枕祈聞。
于是我立馬扭頭,把枕祈聞贖了出來。
幸好我去的時機剛剛好。
當時他已經被送進了客人的房間里,我不顧老鴇的阻攔沖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枕祈聞眉峰凝起,眼角微紅,發絲幾縷垂在臉旁。
衣服被凌亂地散開,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
我差點把持不住想撿回他。
幸好金錢的味道喚醒了我。
在他感激得落淚的目光中,直接用他換了一碇金。
本以為他的利用價值也就這樣了。
不曾想,隔天夜晚,我在另一處的家門口又發現身受重傷的他。
「好巧啊。」
他已經絕望了,口吐唾沫,艱難開口,「你家不是在北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