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搖頭,義正言辭說你不是時,江喬又先一步靠近吻了上來。
吻上的那刻,她眼角的淚恰好滑落。
一滴。
兩滴。
炙熱的液體順著面容流下。
「知行,分明我也是江喬。」
「為什麼被拋棄的是我。」
江喬聲音悶悶的,帶著一戳就破的委屈。
「知行,你說你愛我的。」
她的語氣分明是軟的,但我卻無端聽出了一絲質問。
我無力反駁。
方才組織好的解釋瞬間破碎。
緩了許久,才勉強東拼西湊出一句話。
我嘆息道:「這里是幻境,喬喬,我們都是假的。」
所以我們都得醒醒了。
江喬臉色一瞬間憤怒,她再次吻了上來,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我才不管什麼真實虛假。」
「我為什麼要把你讓給另一個江喬,我不。」
「知行,你屬于我。這是真。」
她掏出噴霧對著我噴了一下,我立即陷入昏沉。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她惡狠狠說,
「我要把你關起來。」
「讓你只能見到我一個。」
媽呀。
彈幕說的囚禁劇情成真了。
雞腳是真的。
23
醒來時,周遭一片漆黑,透過外面的一縷光線,我才勉強看清這個「空間」。
江喬不知什麼時候還真打造了一個金牢籠,大片大片的玫瑰纏繞在牢籠之間。
糜爛奢侈。
看這架勢,我被......金籠藏嬌了?
真是人生第一回。
我撐起身子準備再好好看看,抬手時卻察覺到手腕被什麼東西綁著。
稍稍扯了扯,哦,繩子。
我沿著繩子一路摸索,又發現繩子的另一端竟綁在江喬的手上。
而她就睡在床的最邊緣,蜷縮著身體,可憐巴巴的。
我:「......」
艾瑪,這怎麼搞得像我囚禁你呢。
清湯大老爺,真是冤枉。
我將繩子拿起來細細瞧著。
好嘛。
尼龍繩。
真是花小錢辦大事啊。
中。
喬喬,你真中。
我瞥了眼睡著的江喬,她睡得并不安穩,眉間緊蹙,好似在做什麼噩夢。
我輕輕地靠近,想要撫平。
剛碰到,江喬便立刻睜眼,有些迷離地看著我。
但很快她便清醒,還檢查了一遍繩子。
何必呢。
尼龍繩打死結, 我怎麼跑。
此時江喬也沒了之前迷暈我時的氣魄,反倒有些心虛。
她委屈道:
「知行, 我就是不想你離開我。」
我看著江喬嘆了口氣。
幻境崩塌是逆轉不了的局勢,我無論想與不想,都得離開。
江喬如此做, 根本毫無意義。
或許也有吧。
一點心理安慰什麼的。
算了,都呆三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關系,你想關多久關多久吧。」
不就是個籠子嗎,閉眼也能算個家。
24
江喬也知道無論她關我多久都于事無補, 所以這幾日我們都竭盡全力貪歡。
外面的世界支離破碎不成樣子, 而我們只是在等待。
等來日出, 等來天亮。
江喬靠在我身邊, 一起看著太陽高高升起。
愈來愈亮, 愈來愈亮。
直到亮到我看不清身邊江喬的臉。
我想。
人生一萬多次的日出,一起看一次也夠了。
于是我放開了她的手, 微笑道:
「江喬,我要醒了。」
25
等我再一睜眼,入眼的是純白的天花板。
是醫院。
我試探性抬起手指, 卻發現全身無力。
費牛鼻子勁也才微微抖了幾下。
我立即決定放棄,轉頭看向四周。
江喬便在左側, 額前的發絲細碎, 亂糟糟的,像是一夜沒收拾。
坐在輪椅上撐頭閉目養神, 神情疲倦。
我看了許久,直到她的鴉睫微微抖動。
我心臟忽地就跳得有點快了。
「知......行?」
江喬聲音沙啞, 還帶著些微微顫抖。
即使隔著些距離,我也看到了她眼眶迅速濕潤。
我張了張嘴, 極其費勁地回應:「喬喬。」
忽地一股沖動促使著我, 我繼續說道:
「你也出來了?」
眼前人神情立刻冷淡, 按響了床邊的呼叫鈴。
「醫生, 我老公腦子好像壞掉了, 否則怎麼會一醒來就喊其他女人呢?」
我:「......」
開個玩笑而已!
2
出了幻境, 我終于記起了三年前的那場車禍。
我與江喬與大貨車迎面相撞。
我下意識護住了江喬,我的腦子也受到重創。
新傷牽動舊傷, 便昏迷了。
而江喬雖然腦子沒事, 但腿被完全壓住。
江喬見我一直在看輪椅,臉色的喜色稍稍收斂。
「你會嫌棄我殘疾嗎?」
「你會因為我殘疾就不愛我嗎?」
我揚起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不會, 永遠不會。」
因為,即使在幻境,即使你殘疾, 我依舊愛你。
番外·小劇場
江喬一直對于我幻境中的江喬耿耿于懷。
一連幾年, 都常掛在嘴邊提及。
甚至支持研發了能提取我在幻境記憶的新技術。
成功那日,她氣勢滿滿,冷笑:
「我現在就要看看那個江喬有什麼好的, 值得你沉迷三年。」
唉。
我拍了拍江喬,一臉沉重。
寶寶,你想的太美了。
「這是以我為主視角。」
「你將觀看的是大型都市劇——《打工歷險記》。」
哈哈。
又是恨老板的一天呢。
-完-
一口吃成小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