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魏國公送進牢獄的,正是顧璟言。
那時嫡姐已經去世,魏國公府被抄后,沒過多久,顧璟言也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魏國公案提前了這麼久?
我和嫡姐重生,除了我們的婚事,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進行著。
這一世嫡姐的命運已經改變,但是顧璟言的命運呢?
他的死和魏國公府被抄有沒有必然的關系?
14
心情煩悶,我本想去找姐姐說話,但她最近害喜嚴重,怕是沒有精力了。
仲夏之末雨水多,血色被雨水沖刷。
顧璟言接連幾日住在宮里。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這夜他定然又不回來了。
二更過后,門外傳來動靜。
顧璟言冒著大雨過來,管家撐著傘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進屋時,他的錦袍下擺全濕了,前額鬢發貼在臉上,下巴隱隱有胡茬。
「怎麼還沒睡?」他眼神關切。
「以前自己睡沒覺得什麼,你不在身邊,突然不習慣了。」
我這話說得赤裸直白。
他先是怔了一下,幽深的眸子漸漸染上炙熱,仿佛下一刻就能燎原。
不管了。
我沖過去,緊緊抱住他。
15
顧璟言身上有好聞的沉香味道,混著雨水的氣息。
炙熱的呼吸噴薄在上方:「不躲了?」
他回抱住我,頭埋在我肩上,低低地笑。
「上次調戲了本王就跑,你好沒良心,害得我只能沖涼水澡。」
我推他一把,有些委屈:
「你也好沒良心,這幾天只讓人傳個口信過來,害我擔驚受怕。」
我擔心上一世他的死跟魏國公府有關,害怕他橫遭災禍,也擔心他難逃七年后的命運。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正是這份擔驚受怕,讓我確認對他的心意。
他眼中暗流涌動,近乎狂熱地吻住我的唇,擁著我從門口輾轉到床榻。
胡茬掃過我的下巴,有些癢。
我有些緊張,隱晦道:「我要求不高,你別強求自己。」
他幫我卸掉釵環,又脫掉外衫,笑道:「不強求。」
我眨巴眨巴眼睛,難道這輩子他治好了?
結果他只是把我塞進被子,合衣在我身旁躺下,聲音沙啞:
「小星星,別勾我。」
「這幾日在刑部熬大夜,我沒力氣了。」
我再次眨巴眨巴眼睛,難道他還是老樣子?
顧璟言好像被我的眼神傷害到了,一骨碌爬起來,嚴肅地質問:
「你這是什麼眼神,懷疑為夫嗎?」
我尚未來得及回答,他已經掀開我的被子,鉆了進來。
「干什麼?」我嚇了一跳。
他把食指上的玉扳指摘下放在一旁,喉結滾動,嗓音沉沉:
「行夫妻之禮。」
口中的驚呼被他穩住,他呼吸粗重,密密麻麻的吻一路向下,用牙齒咬開我的內衫,將我剝得像一顆去了殼的鮮嫩荔枝。
月華如水,紅燭垂淚。
今夜與洞房那夜一樣,月色都不錯。
我隨著他的律動在欲海沉浮,一會兒如遇疾風驟雨,一會兒如逢細雨微風。
顧璟言開始還算溫柔,后來越發兇狠,汗水順著他的胸膛滑落到腹肌上,最后滴落隱秘之地。
我眼角憋出了淚,央求:「你,輕點。」
他咬著我的耳垂輕笑:「這就受不住,以后該怎麼辦?」
我欲哭無淚。
這就是他說的「今晚沒力氣了。」
這就是嫡姐說的「攝政王不行。」
都是騙子。
16
第二天我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顧璟言已經進宮了,提前吩咐廚房給我熬了難喝的十全大補湯。
我身上酸軟得厲害,但腦子卻越發清明起來,想到一些一直被我忽視的東西。
洞房之夜,顧璟言張口便問:「是你?」
他分明在那個時候,就知道我是沈皖星了,可他這一世從未見過我。
這一世,魏國公府的沒落提前了整整七年。
魏國公是顧璟言平生最大的勁敵,對他來說是有利的。
以及上一世,他只娶了我嫡姐一人,未納側妃和妾室,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若沒有內情,為何會告訴嫡姐自己身有隱疾?
17
待他處理完魏國公府的案子,終于清閑下來,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我們于海棠花前小酌一杯。
顧璟言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手便在我身上作亂。
「別氣了,那晚是我不好,不想再睡書房了。」
我捏過他的下巴,狠狠瞪著他:
「顧璟言,你個騙子,藏得好深。」
他還委屈上了:「分明是王妃在背后說本王身體不好,敗壞本王的名聲。」
順便蹭蹭我的臉:「再說,王妃不也是深藏不漏嗎?」
確實。
我冷哼一聲:「那我們一起說。」
「好。」
「我上輩子嫁給了張讓。」
「我上輩子錯過了你。」
「……」
「……」
同時開口,同時坦誠。
他也重生了。
但他說出口的是情話,我說出口的卻很怪異。
他嘴唇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充滿期待地問:「這輩子,你為何愿意選擇我?」
「首先排除張讓,所以嫁你了。」
他一陣語塞。
我也有話要審他:「你和我姐上一世是夫妻,這輩子你是不是仍對她舊情難忘?」
「無中生有,荒謬!」顧璟言神色激動,但面子上還是閃過不自然,「上一世我和她根本就……就……」
我呷了口茶:「你是攝政王,婚姻大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賜婚的旨意下來,你沒有拒絕,說明你還是愿意娶我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