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個女胎,生下來也是去和親的命,不如不讓她來這世上,反而是好的。」
我不解地問:「為何公主一定要去和親?」
嫡姐理所應當地說:「那是作為皇家子女的職責,公主的使命就是以和親來換取太平。」
可我明明聽到嫡姐跟皇帝說:「若臣妾能生一個皇子,臣妾只愿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他喜歡什麼便做什麼,自由自在,做個富貴享樂的閑人就好。」
在嫡姐看來,我的孩子天生就要承擔和親的責任,而她的孩子卻可以享受皇室的優待和百姓的供養,做個無憂無慮的富貴閑人嗎?
后來,我聽到配消散丸的趙維德跟嫡姐告罪:「皇上既然得到了娘娘,就應該獨寵娘娘一人,玉姝是個庶女,本不配跟娘娘爭日月之輝,微臣不能讓她先娘娘一步誕下皇子。
「所以那消散丸里,微臣加了一味紅花,讓那孩子小產。」
嫡姐震驚之后,便寬恕了太醫:「你也是為我考慮,要怪就怪我那庶妹無福。
「退一萬步說,皇上是本宮的少年郎,本宮也不希望本宮的少年郎與自己的庶妹有子嗣。
「此事你就不必讓她知道了,本宮是她的嫡姐,替她原諒你的過失了。」
我的孩子死后,身體每況愈下,很快就沒了利用價值,被皇帝棄置一旁。
而嫡姐依舊仗著恩寵清高自傲。
這一世,沒了我的主動犧牲,嫡姐跟皇帝冷戰了將近兩個月都沒找到臺階下。
她急了。
在我懷著身孕過生辰那一晚,嫡姐的宮里傳出了昆曲的聲音。
皇帝被吸引過去,只見嫡姐穿著華麗的戲服搖著扇子,正在吊著嗓子,唱她曾經最看不上的戲曲。
皇帝的眼睛都亮了。
一向清高孤傲的世家嫡女,為了取悅他,居然主動學起了昆曲。
這足以讓皇帝為嫡姐再次心動。
嫡姐笑盈盈地迎接皇帝入宮,將懷有身孕還未過完生辰的我拋在殿外。
「長姐最看不上用歌舞迷惑皇上了,怎麼如今自己也學來用了?」
我笑著打趣。
悅嬪說:「榮妃姐姐出生高貴,昆曲由她口中唱出,也就不是下九流的曲子,而是高山流水之音,豈是你這種庶女嘴里唱出的靡靡之音可比的?」
一同來看熱鬧的云貴妃笑得格外大聲:「學人精,清高鬼,說的就是榮妃這種人了!」
我也笑著:「我長姐一向是人淡如菊,今晚濃妝艷抹勾引皇上,一定不是長姐的本意。」
悅嬪臉色十分難看,她守在殿門口,生怕我進去打擾她的榮妃姐姐重得圣寵。
真是好忠心的一條狗。
16
那晚之后,嫡姐復寵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嫡姐長了心眼,除了和她一起長大的趙維德太醫外,她誰也不信。
她沒有查出是誰陷害她假孕,對自己的身體卻開始過度關注,一日要讓趙太醫請三次平安脈,身上一有點頭疼腦熱就大張旗鼓地驚動整個太醫院。
很快,整個皇宮都知道趙太醫去榮妃娘娘宮里的次數比皇帝還多。
和前世一樣,云貴妃抓住了這個痛點,在宮中散播謠言。
等謠言發酵到頂峰時,云貴妃用宮宴的借口將后宮眾人全部聚在一起,當眾告發。
「臣妾要告發榮妃與太醫趙維德私通,穢亂后宮,罪不容誅!」
云貴妃向來不打無準備的戰,人證物證俱全,最關鍵的證據是趙太醫身上佩戴的金絲荷包。
荷包上的極品金絲,除了皇帝太后宮里,就只有榮妃有。
嫡姐再次被打得措手不及。
皇帝問她:「云貴妃說的可是事實?」
嫡姐嘟嘴:「皇上如今竟這般猜疑臣妾?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個少年郎,怎麼容得下其他男人?」
「榮妃姐姐一有事就搬出少年郎來引皇上同情,皇上雨露均沾,跟在座的每一位妹妹都有情分,怎麼就榮妃姐姐覺得自己是獨一份呢?」
云貴妃陰陽怪氣:「與其在這邊嘮叨什麼少年郎,不如給出點實際的證據,這個荷包繡的是百合,女子送男子百合的繡品就是暗示彼此有情。」
「榮妃姐姐每日都要見三次趙太醫,看來是一日都離不開趙太醫的陪伴呢,趙太醫真的只是去請脈那麼簡單嗎?」
嫡姐倒也辯了幾句,可惜都被云貴妃輕易攻破,她便無辜地嘟起嘴:「臣妾沒有做過,云貴妃如此污蔑臣妾,臣妾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看著就要坐實私通的罪名,悅嬪這時候站出來,認下那個荷包:「荷包是姐姐贈給我,我看趙太醫照顧姐姐盡心盡力,順手賞賜的,姐姐絕沒有私通過!」
悅嬪極力給嫡姐開脫,皇帝本就起了疑心,就將悅嬪以私相授受的罪名打入宮中刑獄。
悅嬪被押下去時,嫡姐特意拉住了她。
悅嬪十分感動:「姐姐,此番是云貴妃有意陷害,我認下荷包,是為了保住姐姐你。
「現在我可以肯定,姐姐假孕這件事也是云貴妃的手筆。姐姐比我更得圣心,我進刑獄后,還望姐姐盡快派人查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