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樂:「我進宮之前嫡姐已經有孕,至于她身孕是真是假,又豈是我這個庶女能知道的?」
「你!!」
李氏咬牙切齒。
我安穩地坐著,我如今是皇帝的新寵,就算主母要甩臉色,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這個分量。
我早該明白,只有自己得寵,才得真正自保。
11
皇帝看嫡姐始終梗著脖子不肯看他,想罰又礙于青梅竹馬的情分下不去手,便說:
「無憑無據若想證明清白,倒也有個法子,只需要讓至親去刑獄主動受十指穿心之刑,刑罰過后,若還沒有改口,便能證明清白。」
這是宮中的酷刑之一,被告發之人若沒有證據自證清白,只能自己或讓至親進刑獄受酷刑以表忠貞。
這麼做,看似是在還人清白,其實那十指穿心的酷刑也等同于受罰,只是罰完之后尚有活命的余地。
前世我以為保住嫡姐就是保住林家和我娘,因此自請進刑獄,廢了一雙手果真破了假孕局,還了嫡姐清白。
可最后這一切好局面不還是被嫡姐這個蠢貨弄砸了嗎?
所以這一世,我坐山觀虎斗,誰愛替這個蠢貨受刑誰去。
這宮里嫡姐現成的至親除了我,就只有李氏了。
李氏好言好語地跟嫡姐商量:「榮兒,你再好好想想,這許太醫之前是不是有什麼異常?哪怕能把藥渣拿出來做個證據,證明你是被下藥的、無辜的呢?」
嫡姐淡淡地:「本宮是清白的,皇上若不信,本宮也沒有辦法。」
她依舊是人淡如菊的清高姿態。
于是李氏為了保住她的地位,主動進了刑獄。
受刑一整晚,慘叫聲穿透刑獄的屋頂。
第二日,李氏從刑獄出來,兩只手血淋淋,指間更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她被太監押著跪在皇帝面前,磕磕絆絆地說:「皇上……娘娘是……是清白的……」
皇帝這才滿意,其實不管假孕跟嫡姐有沒有關系,只要嫡姐身邊的至親有人受刑,就能平息后宮的怨懟,立下規矩。
嫡姐看到李氏的傷勢,才覺得心疼后悔,讓李氏進她宮殿養傷。
當晚皇帝也在嫡姐宮里,畢竟兩情相悅,皇帝傷了嫡姐母親,心里也有幾分不忍,想哄哄嫡姐。
兩人情意正濃時,殿外隱隱約約傳來李氏因傷痛而發出的呻吟。
皇帝敗了興致:「你娘傷得這麼重,你不會怪朕吧?」
嫡姐說:「怎麼會呢?皇上也是在還臣妾清白,娘為我做這一切,是她心甘情愿的,臣妾不會有怨言。只是假孕的事,臣妾真的沒有做過,請皇上明察。」
皇帝握著嫡姐已經纖細回去的腰身:「你要相信朕。」
兩人鼻息相互纏繞時,又被李氏的哀號聲打斷。
皇帝皺眉:「罷了,你母親傷重,你今夜還是照顧你母親吧,朕先走了。」
不顧嫡姐挽留,皇帝離開了寢宮。
一盞茶后,小宮女回來稟報:「皇上去了順嬪那里。」
嫡姐摔了手中的茶盞。
12
敗了興致的皇帝到了我宮里,他喜歡嫡姐那張臉,現在卻不愿靠近嫡姐本人。
而我是最好的替代品。
帝王貪婪地親吻我的脖頸:「姝兒,還是你身上香。」
嫡姐積食數月,昨日才被太醫對癥用藥,聽說拉了一晚上肚子,身材才恢復原樣。
畢竟是幾個月不曾順暢排泄,如今就算沐浴數次,用盡香粉花瓣,身上那股隱約的臭味還在。
皇帝只要跟她親密接觸,就很難不在意那股味道。
我不一樣,我從前世就知道皇帝喜歡女人身上的奶香味,因此一直用特制的香粉涂抹全身。
皇帝貪戀我酷似嫡姐的容貌,貪戀我柔順乖巧的性子,如今還貪戀我的體香。
我得寵的資本又多了一樣。
我盡情取悅著這位英俊的帝王。
既然進了這皇宮,我便要榨干帝王的所有價值來為自己鍍金上位。
總有一日,我會徹底取代嫡姐。
第二日一早,我便聽說李氏今早就坐上馬車要被送回林府。
李氏一走,嫡姐就派人來請皇帝過去用早膳。
皇帝聽說李氏離開,才答應過去。
「畢竟是榮妃的母親,受刑成那個樣子,朕也于心不忍,若她真在宮里養傷,朕去了榮妃宮,心里也會硌應的。」
我侍候皇帝穿龍袍時,聽到他這樣說。
「長姐必是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凌晨就把李氏送出了皇宮。長姐與皇上真是心有靈犀呢。」
皇帝臉色一沉——他是皇帝,可以嫌棄李氏這種外命婦在后妃宮里毀了他的興致。
可榮妃可是李氏的親女兒,李氏是為了證明她的清白才去受刑,如今李氏重傷,榮妃卻為了能得圣寵,匆匆忙忙把重傷的李氏送出宮去。
真是個大孝女啊。
我看出皇帝在想什麼,為他穿好外袍后,盈盈下跪:「皇上,臣妾雖是庶女,但李氏畢竟是主母,臣妾想去宮門口送送主母。」
皇帝面露欣慰:「你倒是孝順恭敬。」
他若有所思:「比你嫡姐好些。」
13
宮門口。
那轎子里坐著一個重傷的婦人,走得慢。
我上前叫住了轎子,給了太監幾兩銀,他們便自覺散開了去。
我掀開簾子,只見李氏是坐在軟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