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啊。」魏子徽也認真道,「你母親死得凄慘,為人子女,你為母報仇,事出有因。」
「至于名聲和山賊那檔子事兒,名聲都是別人口中的,我原本就不在意。那幾個山賊還是我親手砍了的,此事我再清楚不過,也不必再提。
「說起不能生育這事兒嘛,我的基因又不是什麼瑰寶,留不下來就留不下來。咱們往后領養一個孩子,或者就咱們兩個過也不是不行。
「所以說,婼婼啊,有問題咱們就慢慢解決問題,別動不動就提分手,很傷感情的。」
我感覺腦子嗡嗡地響:「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你是魏家獨子,難道要讓魏家斷子絕孫嗎?」
「話雖這麼說,但咱們要跳出現象看本質。」
魏子徽把我拉到桌邊給我清理手上的傷口:「有的是人想要給我做兒子,我干嗎非要自己生一個?」
我被他繞暈了,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春柳和李仲收拾完了院子,守著兩具尸體,探著脖子偷聽我和魏子徽講話。
見我情緒穩定下來,春柳感慨道:「小侯爺可以啊,幾句話就把要死的人勸活了?」
李仲:「這死小子臉皮厚嘴皮子也溜,活該他有媳婦。」
19
這一夜的事,魏子徽抓到昔年協助蘇清泉和安芷蘭囚禁我娘的老仆,將事情全栽了上去。
「刁奴害主,要不是我去得及時,婼婼只怕也保不住。」
公堂之上,魏子徽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府中證據又早被清理過一回,明面上作為受害者的我亦沒有異議,此事倒是裁斷得極快。
「我家的事,先謝過你幫忙,可我還是——」
「都要做一家人了,沒什麼好謝的。」
我無奈扶額:「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你母親原本就不喜這門親事,如今蘇家僅剩兩個孤女,我家清流門第又毫無根基,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她同意了啊。」
魏子徽從懷中取出一份,字據?
不是,同意就同意,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李仲插口道:「他穿著里衣站房頂上喊了一天喊出來的。」
據聞那天魏夫人哭暈過去了好幾回,最終還是心軟點了頭。
魏子徽張著被凍得發麻的嘴唇,聲嘶力竭地在房頂喊著立字據。
魏夫人心如刀絞地在下面寫好,遞給他,魏子徽這才從屋頂上下來。
下來的當晚就發起了高熱。
隨后,魏子徽從懷里取出一份圣旨。
是一封賜婚的圣旨,但名字的地方卻空著。
魏子徽看著我小心翼翼道:「我從陛下那里討來的,特地來問你,你如果答應,就寫上名字。」
「如果不答應,那我——」
「我答應。」
我朝自立朝以來從未有過這樣空著名字的圣旨,可見他是費了心的。
他如此為我,我總不能一步也不肯邁。
「只是我——」
魏子徽知道我的諸多顧慮,但仍十分寬心。
「往后的事不要多想,沒有什麼日子能一眼就看得到頭的。」
春柳一貫不識什麼眼色,在我心中有些意動時闖了進來。
「二小姐,找到了!」
20
蘇凝也算聰明,不吃不喝在府中躲藏了兩天,直等到完全松懈時才趁機跑了出去。
但出去沒幾天,就被魏子徽派出去的人抓了回來。
我去見她的時候,她被暫時關押在柴房里。
不久之前,我還在這里被潑了一身的冰水。
沒想到時移世易,今日被關著的,成了她。
許是這幾日受盡了苦楚,見到我時,蘇凝疲憊不堪。
「蘇婼,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謀害親爹繼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輕笑:「可惜我的下場你是看不到了,可你的下場如何,卻全憑我一念之間。」
蘇凝聞言自嘲地笑出聲來:「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蒙騙魏侯爺,怎能讓他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她這一問,讓我啞然,實際上,我也并不知道魏子徽為何會如此信我。
李仲習慣性地在屋外聽墻角。
「其實兩位小姐的機會是一樣的。
「魏子徽這小子當年中邪,險些被扔進丹爐里喪命。當時我記得,頭一位蘇夫人是帶著兩位小姐一道兒去的侯府吧。
「可后來,蘇二小姐你,怕惹麻煩,跑了。
「至于蘇大小姐嘛。她為了救人,后背整個兒貼在滾燙的丹爐上,至今還有祛除不掉的疤。蘇大小姐的這門婚事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蘇凝不服,滿目倔強:「可那時,她是嫡女,我只是個庶女。我想要明哲保身不給家里惹麻煩,我有什麼錯?」
李仲看不慣道:「我可是親眼看著你誤導頭一位蘇夫人也就是大小姐的親娘去了相反的路上,你打的是什麼算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你打小就蔫兒壞,還狡辯什麼?」
蘇凝悲憫絕望:「我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而已,可她呢?她如今手染鮮血,她犯的錯比我的大得多了,為什麼她就能得到原諒,為什麼我就不能?!」
「因為初心不同,她為報仇,也算事出有因。你不過是出于嫉妒就謀害手足血親。
」
「更何況。」李仲頓了頓,「她害的是你家的人,可你害的是魏子徽啊。」
「你家的人和人家魏子徽有什麼干系?可你為了謀害姐姐,順帶連累了魏子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