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凝早已用了迷情香,渾然人事不分了。
9
聽到這里,安芷蘭已經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蘇清泉卻臉色鐵青道:「不知小侯爺客居蘇府,深夜不在院中,是在何處?」
我在此時出聲:「在我那里。」
蘇清泉看著我,滿腔的怨憤憋屈忽然有了發泄的途徑,他指著我怒喝道:「你還要不要臉?深夜怎敢留宿外男私相授受?」
真是吃飽了撐的,不趕緊料理蘇凝惹下的這一攤子破事兒還有工夫管教我?
「莫說我們并非獨處,還有旁人在側。便是只有我們二人,可我心懷坦蕩,和魏子徽清清白白,深夜又怎的?」
「你!」蘇清泉氣得怒發沖冠,疾步沖來揚手便打,「你不知廉恥!!!」
啪——
一聲清脆響聲響徹屋內,手掌和臉頰相接的動靜之大,驚得周遭眾人噤若寒蟬。
魏子徽歪著臉吐出口血,陰沉沉地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隨后露出一口帶血的白牙。
「好好好,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你二女兒同外男偷情你不管,反倒沖我家有著婚約過了明路的婼婼發難。
「當著我的面兒便敢如此,蘇大人,你還真是把我的臉面按在腳下踩啊!」
蘇清泉沒料到他動手之時魏子徽會擋在我面前,方才他也是氣瘋了才動的手。
如今錯已鑄成,只得小聲狡辯道:「家事罷了,我自己的女兒,我難道還管教不得?」
10
「好好好,好得很。」魏子徽撫掌而笑。
「冥頑不化,這事還是交由陛下主持公道吧。」
蘇清泉不敢置信:「些許小事,怎敢勞煩陛下?」
魏子徽指指自己腫起來的臉:「小爺我被打了,這是小事?」
李仲補充道:「咱小侯爺自打生下來,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我嘀嘀咕咕道:「胡說八道,你那幾年沒少讓和尚道士們折騰。」
魏子徽拍了拍我的手背,附耳輕聲道:「這時候就別拆臺了,我這是幫你出氣呢。」
我看著他腫起來的左臉,十分愧疚:「疼嗎?」
魏子徽輕笑著捏了捏我的手:「這巴掌要是落在你臉上我才會心疼,能讓你關心一遭,也算值了。」
「可就算你這麼說這麼做,我也還是要退親。」
「為什麼?」魏子徽有一瞬間的失控,「你到底想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我垂眼:「我只想和你再無干系。」
11
蘇府鬧了一夜,待天明,一切重歸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府中舉子們皆被送了出去,而蘇凝,也和那名叫汪楚的舉子定了親,婚期倉促,就在半年之后。
我疲乏得很,回房直睡到日上三竿。
聽聞蘇凝得知自己被許給了搶奪了自己清白的汪楚,在院中鬧得不可開交。
過了正午,更是鬧到了我的院里來。
「蘇婼,都是你對不對?都是你!
「都是你扣著徽哥哥不讓他過來,你肯定是早就知道我的謀劃,故意要我難堪。」
蘇凝披頭散發瘋瘋癲癲地來興師問罪,院里的婆子女使們死命擋著她,和她帶來的人不消片刻就打成了一團。
我被春柳從被窩里拉起來的時候,蘇凝已闖進了我房中,見什麼砸什麼。
直到她握住我門上的風鈴,才被我出聲制止。
蘇凝一怔,旋即露出個詫異的笑來:「你最在意的,竟是此物?」
她把風鈴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把玩著:「誰能想到呢,這日日掛在門邊的不起眼的小物件,竟才是你心愛之物。
」
我按了按抽痛的額角,不欲與她相爭:「把東西還來,滾出去!」
「我不還,你能拿我怎麼樣?」
蘇凝把風鈴鉤在指尖危險地來回搖晃著:「我不僅不還,我還要毀了它。」
說罷蘇凝眼底恨色一起,竟果真抓起風鈴狠狠地朝地上摔去。
只是風鈴未曾落地,被我穩穩抓在手心里。
而蘇凝則被我反手一個巴掌扇倒在地上。
「你竟敢打我?
「蘇婼,你憑什麼?」
我連眼風都懶得給她一個:「憑什麼?就憑你如今金尊玉貴不過是靠著我母親的嫁妝!蘇凝,若不是因你身上也有幾分外祖的血脈,你以為你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
蘇凝滿臉怨毒:「我就知道,你一貫看不起我母親,看不起我。」
「現今,你總算把真心話說出來了?」
蘇凝擦了擦嘴角的血,從地上站起來,癲狂地大笑起來:「可你母親出身再尊貴又有什麼用?我母親的確是妓子生的卑賤庶女,可如今,你還不是要在我母親手底下討生活?」
我把風鈴妥帖地收進了妝奩匣中,這是魏子徽親手為我做的,說是能讓我心境澄明。
見蘇凝發泄夠了,我緩緩開口。
「那個汪楚,是我的人。
「你先前買來的春藥,不過是些助興的小玩意兒。
「是我換了你的藥,把它換成了合歡散。
「蘇凝,你以為此次你失身只是因為你計劃不周?
「錯了。
「你此次失了清白,皆是我將錯就錯,苦心算計。」
12
「不——」蘇凝惶惶地后退幾步,「你——你在說什麼?」
「你方才不是還嚷嚷著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嗎?」我靠在椅背上沖她勾了勾唇,「的確是我做的啊。
」
蘇凝瞳孔微縮:「你這毒婦,我可是你妹妹啊!」
「做我妹妹,你也配?」
我近來身體越發不好,嗜睡多眠,精力不濟,和她說這麼幾句,已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