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學。
你不是心悅陛下嗎?
如今我可是順從你的心意,將你送上了龍床。
你這輩子,可不該記恨我了吧。
04
如今對付蘇明學,只是個開頭。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夜色朦朧,皎月當空。
我來到母親房中。
膝蓋一軟,便跪倒在地:
「孩兒有一事,懇請母親幫忙!」
「怎麼跪下了!」
母親詫異,伸手拉我:
「你有事直說就是,為娘難道還能不幫你!」
「此事非同小可。」
我抬頭道:
「當今陛下非明主,可是父親卻對皇上愚忠。長此以往,怕是會出大事。」
我娘聽罷,身形一頓。
我爹自 14 歲臨危受命,東征西討,馳騁疆場。
對大魏的土地抱有很深的感情。
連帶著,對這片土地的君主,已經忠誠到了愚昧的地步。
此事,需得循序漸進。
我娘心神不思地拿起茶盞,「那你有何看法?」
「不如……另立新主!」
「咣當!」
杯盞從母親手中滑落。
我將自己的計劃解釋一番。
驚得母親在房間內不斷踱步:
「你是如何想出這等主意的!你父親他定不會同意!」
我跪在地上,字字泣血:
「娘親,別人誰都靠不住。能保護咱們一家人的,只有自己。」
母親沉思半晌,終于點頭。
這時,門外家丁來報:
「小姐的計劃十分順利!」
原來。
不止巡邏的禁軍發現了蘇明學。
宮外的百姓,也看見了蘇明學。
05
當時。
一位大娘貓著身子,探頭去看草坪上的赤裸男子。
「這是誰家男子?怎麼沒穿衣服?」
包裹著身軀的棉被掉落了一截,蘇明學的上半身不著一物。
只是他被家丁扔下去時,面容朝地。所以一時之間,并沒被人認出身份。
「這人怎會光著身子在皇宮門口?」
圍觀的幾人面面相覷。
禁軍聞聲趕到:
「發生了什麼事?都散開!」
百姓向后退了幾步,作鳥獸散。
一個禁軍上前查看。
他轉過蘇明學的臉后。
和身旁的另一禁軍,竊竊私語了幾句。
于是,兩個禁軍,一人拉著蘇明學的一根胳膊。
不承想,因為這個動作,蘇明學身上的棉被直接滑落到地上。
一個走遠了的三歲小兒,恰好依依不舍地回頭,登時喊了一聲:
「這人是狀元郎!他身上什麼都沒穿!」
「狀元郎怎會光著身子,暈倒在皇宮門口?」
眼看百姓紛紛轉頭。
禁軍提刀喝道:「莫要妨礙軍務!快散開!」
白光一閃,嚇得婦人連忙捂住自己孩子的嘴。
家丁繪聲繪色向我描述的時候。
我聽得高興,打賞了他幾個金瓜子:
「說得好!賞!」
第二日。
我起了大早,開始練武。
上一世。
我被蘇明學困在后宅。
可蘇明學又不肯碰我,引來他的母親處處針對,處處磋磨。
每日天未亮,便要去向她罰跪奉茶。
她還總請一些赤腳大夫,逼我喝腥臭的「生子湯」。
而我每次對蘇明學訴苦。
卻只會得到蘇明學不耐煩的抱怨:
「我每日上朝這麼累,你能不能不要讓我操心家務事?
「我母親年紀大了,你便是讓著她又何妨?」
可我的退讓,招致的卻是蘇母的輕視和鄙夷。
宋母在我的飯里摻了媚毒,將我脫得赤條條送到蘇明學的床上。
那時的蘇明學已官居高位,連我父親也得讓他三分。
他下朝回來,看見床上的我,直接命人將我往家中池塘一扔。
大冬天,池水刺骨。
等我被冷水激得發抖、清醒。
在圍觀的小廝、女婢,輕蔑嘲笑的視線里。
我急忙將自己光裸的身子,藏于浮萍之下:
「夫君,求求你,拉我上去吧!」
「清醒了?真是不知廉恥!」
蘇明學視線冰冷地瞥我一眼,對身旁小廝吩咐:
「讓夫人在池水里待一晚上,再將她撈上岸!」
而現在。
脫離了蘇家那個牢籠。
我虎虎生風地耍了一上午的佩劍。
終于,找回了屬于我的意氣風發。
我可是將軍府的獨女,大名鼎鼎的楊惜雪啊!
出了一身汗后。
連帶著心情也松快許多。
我接過丫環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問道:
「可有聽說狀元郎的什麼動靜?」
丫環搖頭:「自從狀元郎昨夜被禁軍送到皇宮之后,至今仍未出來。」
待父親下朝回來,我再次發問:
「狀元郎今天上朝了嗎?」
父親一臉擔憂:「沒上朝,只怕是被陛下留在寢宮了。」
我給母親使了個眼色,一唱一和:
「哎!英雄難過美人關!陛下縱使再英明神武,也還是耽于男色,能理解!能理解!」
「是啊!古之商紂、周幽都因好色而亡國。咱們陛下有你爹爹這等大將,倒也不必擔心亡國呢!」
我爹一臉悻悻地動了動嘴。
至于蘇明學。
他在被留在宮中整整一個月后。
終于離宮歸家。
06
蘇明學出宮時,穿著不合身的衣袍,走路一瘸一拐。
似是被折騰慘了。
整整一個月的消失。
京城酒樓里關于狀元郎的各種傳言,已是甚囂塵上:
「聽說昨日離宮時,狀元郎衣袍凌亂,身上滿是紅痕!」
「狀元郎不僅貌似好女,還肯放下身段!」
「殿試時,狀元郎對陛下三次暗送秋波。
所以在那天三更的時候,陛下派出一頂小轎,將狀元郎接入宮中,送上龍床!」
「以后當官怕是也不需要科考了,直接求到陛下跟前,讓陛下憐惜一番,說不定還能得個官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