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還想繼續聽笑話,就被打斷了。
19
不遠處裴政和打著扇子,引來周圍不少姑娘頻頻回顧。
我腹誹著朝他走過去。
「阿傾,我弟弟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裴政和臉上寫著人畜無害,嘴里陰陽怪氣。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裴則彥仍在原地沒動,直直盯著我。
垂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終于把他送走了,我可不想我們的婚事被人打擾。」
我瞪大眼睛。
什麼?
是裴政和在背后設計的?
「既然要做你的夫君,我什麼都不想瞞你。」
他真誠無比地注視著我。
可我……怎麼有點發怵?
「大皇子,你……沒事兒吧?」
他搖扇的手頓住。
「我沒有表面那麼簡單,也不像別人所說那般純善。
「我所表現出來的,很多都是假的。
「但喜歡你,是真的,我不想否認。
「本來以為你心悅的是裴則彥,可沒想到你把花給了我……」
我的內心翻起驚濤駭浪。
小病秧子喜歡我?
他承認自己不簡單?
就這麼在我面前自曝了?
「既給了我,就別想拿走了。」
我不禁再次懊悔當時的手快。
「大皇子,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只求家人平安。
「這是我的底線。」
我邊說邊盤算著,怎麼勸服爹爹早日告老還鄉。
大將軍名號有什麼好的?
再好,能好過一家老小的命嗎?
裴政和半晌沒說話。
「好。」
他似乎在對我允諾。
「我想婚事可以提前了。」
瘋了吧他?
20
裴則彥出征沒多久,宮里就開始操辦起了我和大皇子的婚事。
裴政和說話是好使。
說提前就提前。
可能是他的身體恢復得太令人驚奇,皇上最近圣心大悅。
裴政和說什麼,皇上就聽什麼。
立太子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沒了裴則彥三不五時的騷擾,我的日子清凈了許多。
只是還免不了經常做噩夢。
夢里滿地的鮮血,一屋子的白紗。
滾來的頭顱,一個是我爹,一個是哥哥。
每每醒來,都是一身冷汗。
「爹……」
我爹和我哥看著我,嚇了一跳。
「快成婚了是喜事,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
「要不爹拼了這將軍不做,求皇上收回婚事?」
我爹還是這麼莽。
「爹,你手下是不是已經帶出不少厲害的將領了?」
說到這,我爹得意了。
「那當然,你當你爹是草包啊?」
我抓著空子把他好生吹捧了一陣。
然后開始勸他考慮下早日身退的事。
「裴則彥當初對我百般示好,不也是因為您和哥哥的緣故?
「如若不是被我聽到,我們一家上下幾十口在他登基后可能都要沒命。」
哥哥沉思片刻,直視著我。
「妹妹說得有理,爹你年事已高,早年征戰身上還受了幾次重傷。
「且軍中不乏能人異士,您完全不用擔心。我看您還是考慮下妹妹的話吧。」
我哥說的話,比我就有分量多了。
我會跟爹爹胡說,但哥哥不會。
「好吧,容我這段時間再想想。」
婚事在即,裴則彥派人送來了快信。
【等我,我速歸。】
還是裴政和安排的暗衛交到了我手上。
我看著信,莫名有種被捉奸在床的異樣感覺。
「冬韻,撕了它。」
21
聽聞裴則彥為了盡早凱旋,半夜只身誘敵。
本來一切順順利利,沒承想出了岔子露了行蹤。
被一箭射中生死未明。
大婚當天,我按照上一世的流程,再次成了新娘。
「禮成。」
我起身抬頭,被扶著往內室走。
「二皇子!
「二皇子來了!」
腳步一頓,面前出現一個身影。
我只看得到一雙沾滿塵土的鞋子。
「我來晚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比之前的裴政和還弱。
我捏了捏喜娘的手臂。
她識趣地帶著我繞到一邊繼續往前走。
賓客的歡鬧聲再次響起。
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晚上,我和裴政和共躺床上。
我的心跳聲如擂鼓。
即使已經經歷過一個男人,我還是有點緊張。
不對……
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男人。
還有一個倒霉的小侍衛。
我真是昏了頭。
那時我恨極了裴則彥,似乎已瘋癲了。
居然會去輕薄一個侍衛……
不過他也沒反抗啊……
房間一片寂靜。
「你不動?」
還是我最先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
「你先動。」他悶聲悶氣。
「敵不動我不動。」
「你動我就動。」
「是男人就動。」
「……你說的。」
收回!
我收回!
這該死的熟悉感!
小侍衛?
22
天已亮,我還在發蒙。
這……不可能啊。
那時候他明明已經死了!
怎麼這麼像……那個小侍衛啊?
「這一世,你終于落到我的手里了。」
他支起手臂,側頭看我。
我這才驚覺,他也重生了?
「你……你前世沒死?
「到底什麼情況?」
裴政和臉上漾起饜足的笑。
「誰不喜歡……耀眼又特別的星星呢?
「你和裴則彥定下婚約后,我死了心。
「我本就不喜歡宮中的生活,也無意去爭奪那個看似光鮮實則將人困住的皇位。
「于是我設計假死,去做了我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天下第一莊?
富可敵國、黑白通吃的那一個?
我看著裴政和,像看一個瘋子。
「裴則彥手段既狠又快,等我聽到你父兄的消息……已經晚了。
「我易容溜進了宮想看你,誰想到被你……
「剛解決了裴則彥的命,再睜眼,就被你扔了花。」
我臉頰發熱,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