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后續攝政王知道了這件事,非但沒有怪罪我,還夸我想得周到。
從此每逢冬日,攝政王府門前都會擺起粥攤,救助百姓。
祁朝的臉上瀲滟開一抹笑:「當時我就驚奇,怎會有如此善良又堂皇的女子。不過你下手可真狠,讓我足足地在府中昏迷了三日。」
太子被人敲暈,還昏迷了三日。
老皇帝都快急死了吧。
祁朝沒把我供出來,真是個好人。
「還有一次,我去攝政王府喝茶,路過后花園時,碰見你和幾個暗衛蹲在樹上打牌九。」
我:「……」
攝政王府暗衛眾多,有時候屋內的房梁不夠蹲,我們就移到外頭來。
平日里又風平浪靜沒什麼事端,久而久之,我們也就生出了一點閑散的心。
聊八卦、打牌九,都是常見的了。
有時候我們甚至會在樹上生火做飯,燒過府內的好幾棵百年老樹。
祁朝說:「那時候你出聲叫我,我抬起頭一看,是個穿黑衣服的小丫頭片子。你讓我把地上的牌撿起來交給你,說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當時我還覺得有幾分好笑呢,你居然沒認出我來。」
祁朝笑吟吟的,仿佛那是多美好的回憶。
我卻不由得有些心虛。
因為那些只是我的日常,我甚至沒怎麼把這些經歷放在心上。
自然想不到不久之后,被我敲暈、替我撿牌九的男子會成為一代君王,而我,會嫁給他。
15
選秀如期地準備著。
原本這些事情,都該是后宮掌權者安排。
但是如今無后,所以每件事都由祁朝親力親為。
他還真是上心。
與此同時,我也已經打包好了金銀細軟,就準備選秀那天趁亂逃出去。
這個計劃里的唯一變數,就是祁朝。
不知為何,最近他每天下朝就往我宮里跑。
大大地阻礙了我跑路的進程。
不過我也頗有一番本事。
抽著空,還是把出宮路線、巡邏班次打聽清楚了。
深夜。
我與祁朝已經在茶桌前僵持好幾個時辰了。
我皮笑肉不笑:「陛下,該走了吧?」
祁朝:「不急。」
我:「再不走,天都快亮了,就趕不上明日的大事了。」
祁朝淡淡道:「那我今夜就宿在坤寧殿了,明日一早,你與我也能一同前去。」
聽到這話,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行啊,祁朝如果在我身邊,那我豈不是跑不掉了?
「我……我就不去了吧。」
祁朝笑道:「明日你可是重要人物,怎能不到場呢。」
好狠的心,居然還要讓我幫你操持選秀。
呸。
死渣男。
想到這里,我也不再猶豫,在祁朝看不見的地方,掏出一把蒙汗藥。
悄咪咪地抖進了他的茶杯。
逃,是肯定要逃的。
既然你非要纏著我,那就好好地睡一覺吧。
果然,還沒聊上幾句,祁朝就打了個哈欠。
「陛下困了,要不先去睡會兒?」
祁朝搖了搖頭:「不必,不困……」
話音還沒落下,一個腦袋就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我得意地挑挑眉。
小樣,你也終于有栽在我手里的時候了吧。
我轉身,從床底拖出提前打包好的金銀細軟背在身上。
轉過頭,只見祁朝那張熟睡的臉。
說不上是什麼感情,我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抱歉。」我輕聲地說。
「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上你了,可是比起自尊,這點喜歡也算不上什麼。
「跟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但我也知道,一旦選秀開始,我馬上就會變得很不快樂,所以離開你,離開皇宮,才是我的最優解。
」
說完,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祁朝最后一眼,朝門外走去。
可是我剛剛準備推開房門,卻聽見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你喜歡我?」
我難以置信地轉頭,只見祁朝坐起身來,眼睛亮亮的,嘴角滿是笑意。
我一下子臉爆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沒喝那杯茶?」
祁朝拾起桌上已經空了的杯子向我展示,而后道:
「喝了啊。不過,皇叔沒告訴你,他給你的藥,都是假的嗎?」
我沉默。
祁朝繼續笑,只不過語氣里帶上了些小心翼翼。
「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了!
我不去管臉上溫度,偏過頭:
「有什麼用?你是帝王,終究會后宮佳麗三千的,但我接受不了。」
祁朝道:「誰告訴你我要后宮佳麗三千了?」
我反駁:「都要選秀了,還說你沒有!」
祁朝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結果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
「陛下,梳洗婆子已經在候著了。」
祁朝揚聲道:「讓她們進來吧。」
接著,門被推開,人群魚貫而入。
數不清的丫鬟婆子圍住我,將我帶到了梳妝臺前。
「等等等等……哎呀!」
我一臉蒙圈,任由丫鬟們往我臉上涂抹妝扮。
不一會兒,我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不對啊。
即使是我幫忙把持,我也不該穿得如此華麗雍容啊。
我下意識地問道:「選秀我穿這麼華貴的衣服,合適嗎?」
替我整理裙擺的丫鬟抿嘴一笑:
「娘娘您說笑了,什麼選秀呀,今日分明是封后大典啊。」
16
直到皇后的鳳印塞到我手中的時候,我還有些恍惚。
我,成皇后啦?
滿朝文武百官的參拜不說,連攝政王都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