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想讓祁朝死得太痛快,所以如果真的把他毒倒了,就折磨折磨他,再喂顆解藥。
什麼腦回路,神經,不理解。
「找到了!」我捏著一顆紅色小藥丸,「萬能解毒丹,可解百毒!」
祁朝皺眉:「你最好認清楚了,別給我喂成什麼含笑半步癲了。」
我拍拍胸膛:「這你還不信我嗎!」
祁朝半信半疑,但還是接過吃下了。
我盯著他的臉等了幾秒鐘。
臉紅的癥狀不但沒有半分緩解,反而越來越紅。
「等等!」我一拍大腿,「我好像拿錯了。」
祁朝氣得快吐血了:「你……我……你給我拿成什麼了!」
我顫顫巍巍地從包里掏出小藥瓶一看。
一條黏得不牢的「萬能解毒丹」標簽下,貼著另一張標簽——
「春藥」。
…………
祁朝自然也看見了,眸子一緊。
我訕笑:「解毒丹的標簽可能不小心蹭掉了,你別著急,我找找哈……咦,我的解毒丹呢……好像、好像落在后院了,你忍忍,我這就去找!」
我剛抬腳想要逃,卻被祁朝一把抓住了手腕。
「來不及了。」
我身子一歪,直接倒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嗓子好像已經被燒啞了,沉沉的。
「幫我。」
09
我入太子府兩年后,老皇帝終究是撐不住了。
彌留之際,他喊了太子和攝政王進宮。
當然,還有個充當背景板的我。
「七弟,這些年來,朕都恨極了你。」
老皇帝躺在床上,看著攝政王幽幽地開口道。
我猛地抬頭,呼吸一窒。
什麼意思?
開始秋后算賬了?
誰知,老皇帝畫風一轉,繼續道:「……恨極了你當初作弊在簽子上做了手腳!害得我被這個皇位捆住幾十年,你卻天天游山玩水,享盡大好河山!咳咳咳……」
攝政王悠悠地在一旁坐下,笑呵呵的。
「哎呀你生病后,不也讓我把持朝政,把我關在京城好幾年了嘛,扯平了扯平了。」
「那能比嗎!!!」老皇帝咆哮。
我在一旁聽的人都傻了。
所以,這兄弟倆沒有一個樂意登上皇位的?
那為什麼攝政王要毒死太子?
我心里剛冒出這個疑惑,老皇帝就沒好氣地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氣著呢,所以才一天天地給朝兒使絆子。」
說到「絆子」的時候,他的眼神若有若無地往我臉上停留了幾秒。
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攝政王注意到了,立即坐直了身子反駁:
「誒,這話不能這麼講。當初要不是你兒子天天來府上求著我,我才舍不得把……」
話說到一半,就被祁朝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我疑惑地朝他望去。
只見祁朝摸了摸鼻子。
10
最后,老皇帝下詔,祁朝登位。
他則是到宮外頤養天年去了。
雖然他借口說自己時日無多,但我看他出宮那一刻氣色都紅潤了許多。
也是,誰上班能高興呢。
還是幾十年無休止地上。
我心想,既然奪位之爭不過是誤會一場,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離開太子府,回到攝政王府繼續當暗衛啦?
我的想法剛冒出頭,攝政王就潑來了一盆冷水。
「我決定了,要跟皇兄一起去游歷山水。畢竟當年是我不厚道,把自己抽中的長簽掰斷了,才導致父皇指了三哥登基。」
我食指指向自己:「啊?那我呢?」
攝政王理所當然道:「你不留在太子府嗎?」
「我是去太子府臥底的,現在太子都登基了,我還臥什麼?」
攝政王的表情更加莫名其妙了:「你和太子不是兩情相悅嗎?」
啊?
我正要辯駁,祁朝直接走上前來攬住我的肩:
「登基大典繁忙,就不送父皇和皇叔了,就此別過。」
攝政王擺擺手,毫不留戀地轉身。
我卻感覺到肩膀上的那只手逐漸地用力、用力。
威脅!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一種「你今天敢走我就把你肩拗斷」的威脅!
我心中警鈴大作。
祁朝這是要找我秋后算賬啊。
攝政王給他使絆子,但那是他皇叔,他沒辦法報仇。
所以就把仇恨轉移到了我身上。
一定是這樣!
抱著這樣的忐忑的心情,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猜測祁朝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我。
可正如他所言,登基大典十分繁忙。
我一連好幾日都沒見到他。
我在心里暗暗地祈禱,他最好忙著忙著,能把我這號人給忘了。
直到封我為大內總管的圣旨下來。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11
我不知道其他的大內總管要干什麼。
但祁朝派給我的任務,是要我時時刻刻地守在他身邊。
上朝守著,面見大臣們守著,連睡覺也守著!
簡直比我做暗衛還辛苦。
畢竟當年我做暗衛時,還仗著自己身在暗處,主人家看不見,經常偷溜出去玩。
這回做了太監,天天待在祁朝眼皮子底下,想溜都難。
「臣認為,新帝登基,應該盡快充盈后宮才是。」
「臣附議。」
我正腦袋一垂一垂地打著瞌睡呢,就感覺養心殿的空氣冷下了幾分。
我抖了個哆嗦,抬起頭,就撞上祁朝晦暗不明的眼神。
「小影子,你認為呢?」祁朝問。
我掃了一眼下頭跪成一排的老臣。
一個個地都抱著希冀的眼神望向我。
唯有角落里的某個大臣驚呼一聲:「你你你、你不是……」
但很快地也艱難地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