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了許多普通卻偉大的將士,我想為他們立傳。】
【或許寫完琉球將士列傳后,我還會回到之前的那些邊疆,為更多的將士列傳。】
【我想我已經找到我存在的意義了。】
【勿念,不歸。】
……
我捧著兄長的信號啕大哭。
天牢編大典的爹,邊疆寫列傳的哥,唯有空蕩蕩的屋子里……
留下一個沒有風骨的我。
他們都有歸處,那我呢?
18
我又開始渾渾噩噩地上朝。
依舊和侍郎朝中嘻嘻笑討論《野史》。
直到某天,我們聊得太開心,沒看到走到跟前的攝政王。
攝政王忽然一巴掌拍在侍郎肩膀上:「什麼野史?」
侍郎嚇得跳起來。
竟然把今日偷溜帶出來的《野史》最新稿給掉了出來。
攝政王撿起來一看。
頓時臉轉青轉紫轉紅到最后回歸白色。
我臉色同樣煞白:完蛋了。
只聽攝政王發出怒吼:「是誰!這個寫《野史》的江州草石子究竟是誰!!本王要把他碎尸萬段!!!」
19
那天的早朝忽然就成了《野史》討論會。
書中描述七分離譜三分真實。
甚至對朝堂十分了解,一看就是自己人寫的。
攝政王目露兇光:「侍郎,從你身上掉下的書,是不是你寫的?」
侍郎大驚失色。
他一個每天摸魚的老油子,甩鍋是一流的。
于是他指著言官先說:「他也愛看。」
攝政王瞪著言官,言官怒視侍郎:「我看不也是你塞給我的嗎?搞不好真是你寫的。」
「你可以啊,這麼多年了都我在臺前罵,而你后面和稀泥,合著你拳拳報國心埋藏得這麼深呢,不如下次跟我一樣大膽當面罵!」
侍郎哪敢啊。
他連連擺手,又指向我:「史官天天跟我聊這本書,我看搞不好是她寫的。
」
攝政王看著手中的《野史》思索半晌。
片刻后,他搖頭否了。
他說:「江州草石子,這名字一聽便是個草莽出身的,脾氣硬得像石頭的糙漢子!肯定不會是史官!」
我驚詫抬頭:還能這麼解釋?
江州是我祖籍,雖然我從小在京城長大,但是偶爾還會回江州祭祖。
草石子,我名字的「若」分開便是草和石。子是尊稱嘛,聽起來德高望重的。
攝政王又隨手翻了翻《野史》,更是堅定了自己想法:「污言穢語,不堪入目!這等下三路文學,一看就不是我們性子敦厚的史官能寫出來的!」
我眼含熱淚,拍手叫好:「攝政王果然慧眼如炬。」
20
但是攝政王最是記仇。
他最不能容忍人辱他名聲。
更何況是這種野史雜記,那搞不好要遺臭萬年的。
普通百姓哪看什麼史書啊。
在他們眼里,那《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不都一樣嗎!
曹操就是寧教我負天下人,周瑜是被諸葛亮氣死的,而諸葛亮那是能呼風喚雨的神仙下凡!
誰還管正史怎麼記載啊。
還有人在攝政王面前添油加醋:「嘿嘿,我的攝政王啊,《株林野史》看過沒有啊?」
《株林野史》寫的是春秋四大美女之一夏姬的故事。
夏姬貌美,嫁到陳國后成了寡婦,還帶一娃。
自古寡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是美貌寡婦。
據說她睡遍了大半個朝堂,什麼諸侯大夫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野史中說:夏姬每次和人歡好后都會發個貼身衣物給情夫,情夫們以此為豪。
某日陳國早朝。
陳國某大臣掏出一條繡花褻褲:「嘿嘿,夏姬送我的!」
另一大臣妒火中燒,同樣跟夏姬有一腿,憑什麼你有我沒有。
于是他纏著夏姬索要,第二天朝堂上掏出一條翠綠肚兜。
大臣們在朝堂爭風吃醋。
陳國君主又想:「憑什麼你們都有的,孤沒有?」
于是陳國君主也成了夏姬的入幕之賓,成功得到一件貼身小裙子。
這下他也有得炫耀咯!
自此陳國朝堂成了夏姬情夫們的雄競修羅場了。
……
給攝政王添油加醋那人又說:「反正如今正史記載里的夏姬也是真絕色,四十歲還跟十四歲似的,那朝堂君臣朝堂炫耀肚兜,不是真的現在也成真的了。」
然后話鋒一轉:「那您說,多年之后正史記載的您……」
攝者王大怒,誓要找到這個江州草石子。
我在家中瑟瑟發抖。
正當我準備焚燒最后的文稿時,攝政王破門而入:「好啊,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原來寫野史的就是你!」
我大驚失色準備奪門而逃。
可我哪里是久經沙場的攝政王的對手?
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領。
又隨手撈起燒了一個角的文稿看,他咬牙切齒:「本王勾引先帝,把劇毒下在溝子里?!」
「你這野史也太野了吧!」
嗚呼,這野史結局怕是沒機會問世了!
21
我不明白我是怎麼掉馬甲的。
攝政王說:「這能難得到我?」
他先是威脅了一番侍郎。
侍郎扛不住,只能帶他去了買書的書局。
書局掌柜的也扛不住啊。
他說:「我是真不知道她是誰啊,咱們規矩是不能隨便去翻人馬甲的!要不以后那些有頭有臉的誰還敢寫這些趣書啊!」
那些寫艷情故事的,搞不好就是什麼大儒。
攝政王眉頭一皺,眼看就要把人下獄。
掌柜的哭著喊著掏出我寄給他的文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