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子妃。
「奴才奉陛下之命,來請太子妃翻牌子。」
我又恍惚了一瞬。
皇帝……還管這事?
宋公公說著,遞上來了一個托盤。
托盤里,放著五個名牌。
除了一個寫著「太子」外,其余四個,都是陌生的男名。
我有些疑惑:「就這五個?」
白天不是送來了十個人嗎?
「——你還想要幾個!」
太子激動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他鳳眸高抬,看上去有些憤怒,眼神中又有點委屈。
可往下看,他的外袍隨意敞著,露出細膩的皮膚,和之下若隱若現的腹肌。
……腹肌誒。
嘿嘿。
我原本還有些心猿意馬的心立刻堅定了起來。
轉頭,抬手直接翻了太子的牌子。
再偷偷一瞥,發現太子臉上露出幾分滿意。
可他滿意了,宋公公卻不太滿意。
「太子妃要不再想想?
「臨走時,陛下特意囑咐老奴,說今年的新科探花郎陶梓荊人品才貌皆是上佳,又身體強健,讓老奴在您面前多美言幾句……」
我:「……」
不是,我綠你兒子究竟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還有,身體強健是什麼鬼啊!
那是探花郎!
不是農舍里配種的豬!
04
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一般,太子折騰得有點久。
第二日一早,我半夢半醒時,聽見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殿下?」
我打著哈欠想睜開,卻被一雙大手輕輕掩上。
「我去上朝了,寧寧。
「時間還早,你再睡會。」
伴隨而來的,是額頭上輕輕的一個吻。
等我再醒來時,寢殿里已經空無一人。
東宮侍女魚貫而入,為我整理好儀容、用好早膳后,帶著書本紙筆來到學堂。
學堂里早就坐了一個人。
見到我后,那人勾唇一笑,站起來,施施然行了一禮。
「陶梓荊見過殿下。」
我:「……?」
我:「你怎麼在這?」
教我讀書的本是趙太傅,年過七旬。平日里笑瞇瞇的,可一和我談起功課,就露出了嚴厲的一面。
聽到我的話,陶梓荊又行了一禮。
「趙太傅已經告老還鄉,陛下已經下旨,日后殿下的功課,就由陶某負責。
「陛下還囑咐,讓陶某更要好好照料殿下的生活起居。」
……
這話聽著更曖昧了啊!
你想怎麼照顧啊?
去床上照顧好不好啊!
05
傍晚,太子回宮。
聽說陶梓荊的事后,他雖然面露不忿,卻意外地沒有多說什麼。
還親自安排陶梓荊住在偏殿,又指了兩個太監貼身伺候。
我忍了忍,沒忍住。
「臣妾有一事想請問殿下,」我壓低了聲音,「前些日子御醫來給殿下診脈,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太子:「……?什麼問題?」
見他還沒反應過來,我一咬牙,單刀直入:「殿下可是子嗣上有些艱難?」
不然為什麼帝后會找人幫他生孩子啊!
再說了,我朝皇室素來子嗣艱難。
皇帝只有太子一個親生骨肉。
先帝也只有當今陛下這一個孩子。
想來,太子在子嗣上也不會太容易。
我這兩天思來想去,覺得定是太子不能生,所以帝后二人才出此下策啊!
這個國家的傳承可真是艱難得聞者傷心見者淚流啊!
太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后,臉立刻漲得通紅。
「顧惜寧!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晚,太子為了證明他能生,很認真。
認真之后,我累得腳趾頭都蜷縮在一起。
太子卻披上了外袍,又要出門去。
我連忙坐起身子:「這麼晚了,殿下要去哪里?」
太子止住了腳步。
只見他回過頭,陰測測地看了我一眼,「本宮去健身。」
他惡狠狠地說:
「去練腹肌!」
06
那日之后,太子不論日夜,只要有時間,都要去健身。
十幾日下來,他的腹肌輪廓日漸清晰,我卻被健得眼底一片青黑。
宋公公依舊日日都來請我翻牌子。
見我十幾天如一日都只翻太子的牌子,他屢屢欲言又止。
終于有一日,在我又一次翻了太子的牌子之后,宋公公告訴我,說明日,皇后邀請我去御花園賞花。
于是第二天,我盛裝打扮后前往御花園。
皇后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
一見到我,她立刻揚起滿臉笑容。
「寧兒來啦?快!快坐下。」
我坐下后,她握住我的手,仔細端詳著我的臉。
看著看著,她皺起了眉頭:
「怎麼幾日不見,本宮瞧你憔悴了許多?
「可是伺候的人不可心?」
我哪敢說不啊!
可心都有十個,還不可心豈不是又要有百個千個?!
只能含混過去,說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天熱,身子有些不適。因為吃得少了,所以瘦了些。
皇后果然被我帶跑了話題。
我娘和皇后是手帕交,我打小就和太子訂下婚約,也時常進宮玩耍。
皇后娘娘看著我長大,待我如親生女,一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題。
我倆剛說到熱絡處,卻聽見不遠處一陣人聲鼎沸。
聽來聽去,卻俱是男聲。
「莫非是皇室宗親在此?」我好奇地問。
「哪是什麼皇室宗親啊!」皇后笑了,「你父皇今日在宮中辦了個宴會,邀請了京中眾多青年才俊前來赴宴呢。」
我心中咯噔一聲,突然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皇后就拉著我站了起來。
「走吧,寧兒,」皇后笑瞇瞇地對我說,「送到東宮的人你一個都沒召見過,我和你父皇反思良久,覺得年輕人的審美我們都不懂,還得是你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