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臉一紅,跺我一腳,怒斥:「臭流氓!」
原本圍著我的紈绔子弟烏泱泱全散了。
因為家里姊妹對他們各種威逼利誘,讓他們不要跟我扎堆玩兒的。
還有在賢王妃的詩會上直接打上來的。
賢王爺家的郡主,揮著鞭子來,邊抽邊罵:「姑姑不教訓你,就讓我這個當表姐的教教你!人家葉大人堂堂狀元爺,朝廷肱骨,豈是能讓你這般羞辱的?快去撤了勞什子賭局,不然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我和她戲耍了幾個回合,奪過鞭子在空中甩出空響:「表姐,你喜歡葉傾啊?要不我去幫你把他捆了送到你府上?」
小姑娘瞪大眼,立馬結巴了:「你······你說什麼······說什麼混賬話!」
小姑娘眼睛突然一亮,我立刻扭身揮拳,可是太遲了。
被人握住手腕反手一扭。
我立刻沖小遇打眼色,嘴里大叫:「痛痛痛……」
小遇奔過來,又慌又擔心,想上手又不敢,急得原地直跳:「葉大人息怒!葉大人您輕點!我們校尉戰場上斷過手還沒好!」
我明顯感覺腕上的力道一松。
我立刻反握住他的手,旋身揪住他衣襟,踮腳,親上去。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一招得逞,飛速后退,躍上房頂:「哈哈哈,葉美人真是好生香甜,小爺我喜歡!」
葉傾竟然沒有追上來。
他好像傻了,怔愣地站著,呆若木雞。
院子里響起云湘郡主的尖叫,我已逃之夭夭。
9.
我收錢收到眼冒金光。
然后一群帶刀的衙役氣勢洶洶地來端了我的賭局,說私下設賭違法亂紀。
領頭的捕快連連告罪:「有人檢舉,下官也是秉公執法,周校尉大人大量。
」
其實他更想說冤有頭債有主,讓我別找他麻煩。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京城的府尹是葉傾的舅舅。
賭資充歸國庫,到手的鴨子都飛了!
這還不說,去醉清風吃酒還被姑娘們拒絕相陪,連帶著趙鈺、李靜松、葉闌也被嫌棄了。
醉清風老板娘也沖我們翻白眼。
我們四個坐在雅間面面相覷。
灰溜溜走在大街上,那三人一個勁兒罵我。
「都怪你,沒事兒招惹葉傾干什麼。」
「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全京城姑娘們心中的如意郎君,這下好了,姑娘們連我們也連坐了。」
「就是。」
我:「……」
回到公主府,門房劉叔說葉大人來過,我滿腦子疑惑地進了前廳,我爹娘苦大仇深地坐著。
「這是怎麼了?」
我爹愁眉苦臉望過來:「先前葉侍郎來過。」
我挑眉:「告狀?」
說我輕薄他了?說我賭錢了?
「他說了很多,引經據典,舉了許多發生過的例子,意在告訴我們:京城富貴迷人眼,再不加以管教,你就要走向不歸路,最終惹禍上身牽連皇室,砍了你的腦袋也無法挽回皇家聲譽。」
我:「······」
我娘拍桌而起,一臉堅定:「你去讀書吧!」
「······」
10.
舞刀弄槍我行,舞文弄墨要我的命。
上課打瞌睡挨罵,回答不了問題挨罵,寫字如鬼畫符挨罵,不會寫字也挨罵。
一天下來腦袋瓜嗡嗡的。
三天下來,我從同齡人的學室,轉到十來歲孩子的學室,到六七歲孩子的學室最后面。
十來個小蘿卜頭看我的眼神像看什麼稀奇玩意兒。
還有最開始的同窗嘲笑我,丟我石頭。
我拳頭硬了。
一肚子的火氣有了發泄的由頭,我把人都給揍了。
然后被劉夫子打了二十戒尺,罵我頑劣不堪,朽木不可雕。
11.
這一切都是拜葉傾所賜。
這梁子是結下了。
我這人相當記仇。
天不亮就爬起來,帶著我的一眾兄弟埋伏在葉傾上朝的路上,灑石子,拉絆馬索,往行駛的車輪里穿長竿,或者直接潛進葉家馬廄拆馬車輪子。
并趁機偷了葉傾的褻褲寫上「葉傾之褲」,系在竹竿上,插在煙花柳巷的路口,像旌旗一樣迎風招展。
據說,姑娘們蜂擁而去,瞻仰葉傾之褲,根據磨損程度、毛邊,推測了許多。
這事兒是我一個人干的。
小遇他們說丟人,讓我一個人去丟。
葉闌趙鈺李靜松也不跟我玩了,說怕殃及池魚。
嘿,我還就不怕!
葉傾還能打死我不成?
他不會打死我。
他使陰招。
讓人扮小偷,偷我荷包,我去追。
被引進廢宅。
葉傾從門后偷襲,捉了我,把我丟進枯井里,大石封口生生關了一夜!
膽子小的,真的要被嚇死了。
幸好我膽子大。
葉闌還說他哥喜怒不形于色,溫潤如玉翩翩君子。
呵,冷著眼,繃著臉,陰沉得要滴出黑水的樣子。
翩翩君子?
殺人犯都沒他瞧著兇。
趁他上朝,我翻進他家,摘了他院子里所有的蘭花,并剪了所有葉子。
花葉子扔到他床上,葉子灑滿寢臥,堂而皇之留下狗刨字:小爺到此一游!
來而不往非禮也!
第二天出門上學,被休沐的葉傾半路截了。
他綁我在學堂的后院大樹上一個時辰,把劉夫子養的牡丹花摘了插在我發髻上。
「葉傾!」
我用盡全力掙扎,低聲吼。
他不為所動,閑閑看著手里的折扇。
「你要害死我!那是劉夫子最喜歡的花!」
葉傾撩起眼皮,看我一眼,眼里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