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聞欽要一直留在你心里了。
不把他剜出來我會瘋,可是你痛,我也會瘋。
活人是比不過死人的。
要是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
或許這封信聞郁本來是要給我的,最終他卻放棄,扔在了研究所里。
結合聞郁最近的表現,我越想越覺不對:「糟了,聞郁是想和聞硯同歸于盡!」
我扔下信, 急忙問廖博士:「老師, 您有什麼辦法能立刻聯系到聞郁嗎?」
廖博士推了推老花鏡:「星際作戰時會對外界磁場進行屏蔽, 就連我也沒有辦法聯系到他。」
我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說道:「我親自過去一趟。」
雖然我只做過通訊官。
但參與實戰的人, 沒有不會開戰艦的。
我利用廖博士的權限從戰隊里調了個輕型戰艦。
等我趕到時。
聞硯已不敵聞郁,節節敗退。
聞郁的指揮艦里空空蕩蕩, 一個人也沒有。
他坐在駕駛室里,老僧入定一樣閉著眼睛。
回頭見到我,他神色一變:「你怎麼來了?」
我淡定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你能在這,我為什麼不能。」
他大步上前, 撈起我的胳膊,企圖把我趕走:「誰讓你上來的, 下去!」
我直視他的眼睛:「聞郁,我看到你的信, 所以過來了。」
他愣了愣, 自嘲一笑:「飛船已經設定好了自毀程序, 姐姐是打算跟我一起去死嗎?」
我搖頭:「我不要。」
他像是早就知道我的答案一樣, 平靜說道:「你走吧。」
我掏出一個小盒子,在他面前緩緩打開:「我是來跟你求婚的, 聞郁, 我帶你一起走。」
聞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黝黑瞳仁里有光一晃而過, 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說:「你肯定又是在騙我。」
我氣極:「我一直把聞欽當兄長, 無關情愛, 他為救我而死,我當然會難過!」
「是, 以前我是認為你對我的感情只有依戀,而你因為催情劑的緣故才誤以為那是喜歡,所以我想跟你早點撇清關系!」
可后來, 我也看明白了。
每次對視, 聞郁眼中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說到情緒激動時,我的眼眶濕潤,揚聲道:
「我要是不喜歡你, 能跟你荒唐那麼多天嗎!」
聞郁終于慌了:「我信,我信了,你別哭。」
我問他:「所以你是答應我的求婚了?」
替我戴上對戒后。
聞郁執起我的手, 在我的手背印上虔誠一吻。
他的聲音早已哽咽:「我答應。」
24
我和聞郁的婚禮在三個月后。
由廖博士為我們主婚。
廖博士終于退休了。
現在比起面對實驗室里的數據,他更喜歡下棋打牌。
秦璟也帶著秦綰綰過來祝賀我們新婚。
當時聞硯和他的殘兵部下逃到一顆荒星, 企圖卷土重來。
結果被他最看不起的獸人一個叉子叉住,關在籠子里面變成他們玩樂消遣的工具。
聞硯不堪受辱, 含恨自盡。
秦綰綰繼承了聞硯的大筆遺產。
她最近忙著成立基金會。
里面的資金打算都用來幫助弱勢的獸族群體維權。
秦璟去上學了, 讀的藝術學院。
他很喜歡繪畫, 就連給我們送的賀禮也是他親手畫的畫。
我認出中間被畫得漂漂亮亮穿著婚紗的人是我。
我問他:「聞郁呢?」
他得意洋洋指著我腳邊那只白色的狗:「在這兒呢,嘻嘻。」
秦璟終于報了聞郁當初的上藥之仇。
......
深夜, 我被聞郁圈在懷里, 與他十指相扣。
突然想到什麼,我轉過身撐起手肘望著他。
在他頰邊嘬了一口:「聞郁,我愛你。」
聞郁有些恍惚,喃喃道:「為什麼這麼突然......」
「只是想到我好像還從沒和你說過這些呢。」
我又在他另一邊臉頰補了一口:「聞郁,我只喜歡你。」
聞郁眸中波瀾席卷, 閃動著亮金色的光。
他倏地翻身壓住我,不住地重復著「我愛你」三個字。
似乎怎麼說都不夠。
怎麼樣都只能展露他磅礴愛意的冰山一角。
我以纏綿的吻回應他。
那一刻,便是屬于我們的永恒。
-完-
清泉石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