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聞郁跟了過來。
他屏退旁人,步步緊逼,直至把我逼至角落,紅著眼眶問我:
「姐姐為什麼不要我了?」
「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
「還是說之前把你弄疼了?我會聽話的,以后都會聽話——」
他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聞郁已經恢復王子身份。
繼續和我糾纏下去難免被人碰見,遭人話柄。
我提醒他:「聞郁,我是你王兄的未婚妻。」
他闔了闔眼,微啞的嗓音帶著輕顫:
「我知道你和王兄定下的婚事沒法取消,沒關系,姐姐,我不在乎名分的。」
怎麼可能不在乎?
他在乎得要命。
可他口是心非,一再退讓只為卑微挽留我。
我從地下斗獸場把聞郁帶回家,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聞郁不會死。
還會成為聞硯爭奪王儲之位有力的競爭對手。
這樣,聞硯便沒那麼輕易動與他尚有利益關系的黎家。
既然制衡聞硯的目的已達到。
我沒法再心安理得地欺騙聞郁。
于是狠下心來說道:「聞郁,我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救你,也只是因為早就知道你是皇帝陛下的兒子。」
聞郁哀哀看著我,擠出一個苦澀的笑:
「那現在為什麼不繼續利用了,是因為我沒有價值了嗎?」
我別開眼:「對,沒有價值了。」
他不依不饒:「可我還能給你帶來快樂,你明明是喜歡的。」
「我——」
未出口的話語盡數淹沒在他熾烈的吻中。
聞郁的吻技早就不再如初次那般生澀。
他貪婪地掠奪著我的氧氣,極盡所能地點火。
似要為他的話進行一番佐證。
到后來,我呼吸不暢,雙腿發軟,狠狠咬在他的舌尖。
終于與他分開。
他低低喘息,眸中依然懷抱著微弱的希冀:「只要你還愿意騙我,我會信......」
我沉默著。
聞郁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好像有什麼在他的世界里轟然倒塌。
離開前,他的聲音從我身后幽幽飄來:「你說王兄要是死了,父皇能讓我娶你嗎?」
我心驚轉身。
望著聞郁遠去的背影久久沒回過神來。
此后很多年。
我都以為那是我和聞郁最后一次見面。
12
今夜我在值班室里睡得極不安穩。
或許是再次見到聞郁的原因。
許多舊事紛紛攘攘擠進夢中。
醒來后,我的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澀疼。
一通緊急電話打過來。
站長讓我速去別館一趟。
還囑咐我帶上實驗室里那個便攜式的全息影像儀。
「聞郁殿下點名要它,一定是白天用它見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人。」
「這可是你好好表現的機會,用好了,咱們站里未來的科研基金都不用愁了。」
我聽得冷汗直冒,和站長打商量:「能不能換個人去送?」
站長一口拒絕:「你是負責人,怎麼弄裝置你最清楚,其他人搞不定到時候不還得叫你再跑一趟?」
我想了想,也是。
這種時候越是逃避反而越容易引起懷疑。
等我趕到別館,卻見聞郁的住所外圍了一圈人。
甚至還有星際周刊的記者。
我蹲在門口埋頭搗鼓裝置。
這才從大家口中知道不是聞郁大半夜心血來潮,而是他在晚宴上被人暗算換了酒。
酒中藥物催動他提前進入了發情期。
普通抑制劑對他沒用。
為他特制的強效抑制劑還在帝都星加急送來的路上。
醫生建議他暫時先進行撫觸療法。
免得此事登上明日新聞頭版頭條,對他造成負面影響。
其實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聞硯干的。
獸族占星際總人口的七成。
聞硯前兩年娶半獸人秦綰綰做王妃,又多次攜王妃慰問貧民區的獸族居民。
流水般的捐款幫助他們建設荒星,呼吁種族平等,漸漸獲得了不少民眾支持。
聞郁在作戰用兵上遠勝于聞硯。
于是聞硯利用這一點,企圖讓所有人瞧見聞郁無法自控帶來的殘暴一面。
唯有他,才是王儲之位的唯一人選。
這時,門突然開了。
我嚇了一跳,作勢要躲。
只見白日里遇到的那位貴族小姐從房間里哭哭啼啼跑了出來。
我急忙攔住她。
打算讓她幫我把儀器送進去。
她煞白著臉,狠狠推了我一把:「你們一個個全都看我笑話是嗎!」
為了護住儀器,我一個踉蹌跌入門內。
房間里一片漆黑。
外頭,貴族小姐還在頤指氣使地轟人:「滾!都給我滾!」
我大氣也不敢喘,輕手輕腳放下東西就想溜。
結果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攔腰抱住。
后背撞向男人滾燙的胸膛,溫熱氣息瞬間將我籠罩。
感受到身后之人倏地僵硬,我一動不敢動。
男人的手掌穿過我的耳畔,一把按住門板。
「嘭」地一聲,門徹底關了。
最后一絲光亮也從我的眼前消失。
13
腰間力道加重。
像要把我整個人嵌入懷中似的。
聞郁的下顎抵在我的頸窩,整個身子壓了下來。
我承受不住,和他雙雙倒地。
他的尾巴順勢纏過來。
冰涼的地板,火熱的唇舌。
我的所有感官都被他侵占。
后來,他掐著我的后腰,把我托到他身上,口中喃喃:
「白天見到你時就想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