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郁執著的點顯然和我不一樣。
他定定看著我,又問了一遍:「為什麼他可以抱你?」
我沒瞞他。
反正聞郁早晚有一天也會知道。
我說:「他是我未婚夫。」
許久,聞郁才怏怏「哦」了一聲。
似乎更不開心了。
也就是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聞郁已經快十八歲了。
他早就比我高了不止一個頭。
常年訓練使他肩膀寬闊,肌肉緊實,不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少年。
或許是聞郁的青春期到了?
所以他才變得異常敏感?
聞郁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接觸的第一個半獸人。
我并不清楚該如何引導他疏解青春期的煩惱。
結果一查資料可倒好。
我這才知道原來半獸人是有發情期的。
并且身體機能越是強大的半獸人,越容易在發情期間失控傷人。
眼看聞郁就要成年了。
愁得我連夜網購了止咬器和抑制劑。
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沒想到。
這些東西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07
宮中舉辦新年舞會。
我也被邀請在列。
席間,我聽說皇帝陛下已經有意讓聞硯接手原隸屬于聞欽的那支最精銳的天樞艦隊。
計劃或許要提前了。
一想到這件事,我心中莫名煩躁,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酒。
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聞郁房間的燈是黑的。
我以為他早早睡下。
誰知聽見里面傳來一聲重過一聲的喘息。
我急忙開門查看。
下一秒卻被人捏著手腕撈進懷里。
箍在腰間的力道大得驚人。
我掙脫不得。
這才意識到從前的聞郁究竟有多乖巧。
毛茸茸的尾巴似乎也在順應它主人的意志攀著我的腰。
借著月色,我看清那雙失焦的金色眼瞳。
半獸人不只有警戒時會露出獸態。
還有......
發情期的時候。
聞郁的獸耳蹭在我的頸側,癢癢的。
他開始偏頭咬我的肩膀。
其實也不是咬。
是用獠牙慢慢地磨。
他的聲音逐漸沙啞,發出小獸一般的低吼。
就在獠牙即將刺破我的皮膚時,他努力斂起,一口咬在自己唇上。
眼尾是糜爛綺麗的紅。
沾了血的唇顏色更甚。
像在竭力扼制最原始的欲望本能。
他的薄唇翕動,忍得都帶上了哭腔:「姐姐,我難受。」
08
事情發展到這里,我終于確認了一件事。
沒人教過聞郁。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進入了發情期。
唇上痛覺讓他短暫恢復了一些神智。
他的胸腔上下起伏著,金眸無措地看向我。
我連忙拿抑制劑給他注射:「乖,很快就不難受了。」
他湊過來在我唇邊嗅了嗅,喉結微動,聲音粘稠喑啞:「姐姐,你喝酒了。」
我抬眼。
見他正一瞬不瞬盯著我的唇看。
聞郁的睫毛很長,濕潤的眸子里含著某種難耐的渴望。
酒意上頭。
瞧著聞郁這副人畜無害的可憐模樣。
我的心臟也變得軟塌塌的。
鬼使神差問道:「要......嘗嘗嗎?」
......
今夜絕對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
聞郁這個混蛋情到深處喜歡四處亂咬。
我哄騙他戴上止咬器,不住安撫他:「乖,不許咬。」
他嘴上受束,就在別處下功夫。
兇狠異常。
最后我差點死在床上。
天快亮的時候。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所里連請了三天病假。
然后倒頭昏睡過去。
09
聞郁的畢業成績很好。
幾次小規模實戰都拿了滿分。
不出意外被分配到了天樞艦隊。
自那夜后,他仿佛開了竅般,對我的占有欲更不加掩飾。
尤其喜歡在我和聞硯見面前一晚,暗戳戳弄些印子來宣誓自己的主權。
又會在我和聞硯見面后,用他的方式覆蓋掉我身上其他人的氣味。
再一次把我折騰到后半夜時。
我攀著他的脖頸,顫著聲說道:
「等你在艦隊立了戰功,我就去和我那未婚夫退婚好不好?」
聞郁的眼瞼染著淡淡的胭色,眸中頓時有了光。
那是我第二次騙他。
10
計劃一直進行得很順利。
反叛軍四處流竄,數次騷擾邊界星域。
聞郁在艦隊履立戰功。
曾經教過他的老師給他授銜時評價他作戰指揮什麼都好。
就是太急功近利。
聞郁甚至比他在劇情中名揚星際的時間還要提前半年。
一年一度的閱兵儀式上,我有意讓皇帝陛下注意到聞郁。
聞郁被點名上前問話。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我。
和我身旁的聞硯。
他的笑容一點點黯淡,望向我的眼神變得支離破碎。
聞郁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世。
他很聰明,很快猜到今日局面是我一手促成。
他的眼圈早就紅了,似乎有很多話想問我。
我躲開了他的視線。
即使我早知我和聞郁的相遇是一場為他而設騙局。
可事關整個家族的命運。
我別無他路可走。
獸人比人類對感情忠貞。
那個晚上我沒有醉。
是我親手把抑制劑換成了催情劑。
聞郁他什麼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以為自己有多喜歡我。
不過是藥物作用罷了。
11
再見到聞郁是在三個月后,王子冊封典禮上。
我隨聞硯一道前往王宮觀禮。
因為心里堵得難受,結束后我獨自去露臺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