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道中落后江容斐就退婚,而后找了借口云游,如今我成親了,他倒是回來了。
我應聲前去接待江容斐。
看到我,他肉眼可見地愣了愣,隨后向我問好。
「夫人好,請問謝景軒世子可在?」
我搖頭,「你來得不巧,他今日出門去了,若是你有事可以交代我,我替你傳話就是了。」
對方得了回答點頭,卻沒有走的意思,坐下跟我閑聊。
但我無心同他閑聊,只想趕緊送客。
對他說:「江公子若是無事,我便不多留了,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然而不知道我話里哪一句說得不對,他忽然問我:「瑾兒,這半年,你過得可還好?」
在兄弟家叫兄弟妻子小名,這江容斐怕不是有病?
我正要厲聲呵斥無禮,卻聽見另一道聲音。
「容斐,你跟我夫人情誼不淺啊,如今她出嫁了,你還喚她小名。」
我聞聲轉頭,看到了江容斐身后的謝景軒。
對方手里提著給我買的酥糕,臉色陰沉。
我匆匆起身去迎接謝景軒,拿過他手里的酥糕,找了個借口便離開。
再待下去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07
晚間,我得到消息,謝景軒今日不來,留宿湘云館。
按照往常,我也不理會還樂得自在,但今日情況特殊,他不能不來。
我穿了件單薄的衣裳在湘云館的路上等謝景軒。
看到我,謝景軒冷哼一聲推開我,要從我身旁過。
我踉蹌一下,跌落在地,拽住他的衣袖。
看向他的雙眼噙著淚水。
以前父親那些姨娘用的招數,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用上。
我含著淚水,直直看他。
最后他黑著臉將我從地上抱起,折身去了我的錦花苑。
這夜的謝景軒又兇又狠,然富貴險中求,不久后我懷孕了。
得知我懷孕時,謝景軒剛從外面輸了錢回來,正要一通發作,我先聲告訴他,「將軍,我懷孕了。」
謝景軒先是愣了一下,隨后高興得不得了,抱著我直轉圈,最后還是謝母開口,「行了,小心摔著。」
謝景軒連連應聲,小心翼翼把我放回椅子上。
然而這喜悅也不過幾日光景。
幾天后,謝景軒照樣在外拈花惹草,只是每天晚上來我這待上一待,走個過場。
他在外與紅衣女子打得火熱,而我在府里小心翼翼地保胎。
今日給我送安胎藥的是一名沒見過的婢女,我多留了個心眼問道:「你是在哪伺候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對方回我:「回少夫人,奴婢是新來的。」
她將安胎藥在我面前放下,收了食盒人卻沒有要走的打算。
從前來的其他人放下藥就走。
我心有疑惑,緩緩端起湯藥,發覺安胎藥味道聞著跟往常不一樣。
從前在府里為了跟那些姨娘斗,普通常見的醫藥我略懂一二。
今天這安胎藥的味道明顯多了一味藥材,聞著就令我不舒服。
我抬頭重新看向那名婢女,「誰派你來給我送藥的?」
她說:「回少夫人,是管事的姐姐,她讓我過來的。」
管事的,是許雨笙。
我聞言不答,抬手喝了好幾口。
不管這藥是不是許雨笙派人送的,這藥我都要喝。
送上門的管事權,不能不要。
幾口下肚,我頓時覺得肚子絞痛。
「快……快叫郎中。」
隨后我暈了過去。
08
等我醒來時,謝母和宅院里的眾小妾都在我院里,連在外的謝景軒也被叫了回來。
來給我診脈的郎中說,我的保胎藥里加了滑胎的藥物,若是再多喝幾口,只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郎中話說完,許雨笙就過來說送藥的主謀已經抓到了,是府里一個小妾,因嫉妒我而下狠手,問謝景軒如何處置這小妾。
我聞言看向謝景軒。
他只說了一句話:「孩子無事,打幾頓大板,丟出去就是了。」
這個責罰如他的語氣一樣,輕飄飄。
我的心微微沉下去。
想要的,永遠只能自己爭取。
我小聲開口:「將軍,為了避免以后發生類似的事,我想以后安胎藥自己抓,在小廚房里煮,侍候的人員自己管。」
所有人都看向我。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是我要跟許雨笙分權了。
她先聲開口拒絕,「不行,若是分開管,銀子難算,人手難管。」
謝母也在一旁幫腔說:「是啊,雨笙管理這麼大個府邸本就不易,如今再分管,若是人人都這樣,得給雨笙添多少麻煩。」
隨后她開始指責我。
「孩子保住了就行,往后你自己注意點,別什麼都吃。」
我回她:「但那婢女說是雨笙姐姐送來的,我才喝,送來了我不喝,傳出去要說我擺架子,對小妾態度不好。」
「如今單獨安排,一是為了安全,二是顯示母親對孩子的重視,樹一個模樣,傳出去也可以贊美母親的有心。」
話落,我從謝母處轉頭看向謝景軒。
這個家,始終他才是主人。
他無言看著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像是要看出什麼。
最后他點頭,「都按你說的辦。」
許雨笙的臉色變得難看,忿忿不平地走了。
謝母臉上也有些不悅,但終是什麼都沒說也走了。
其余人見狀也沒多待,房間里只剩我和謝景軒。
他看著我,忽然開口:「我聽說沈家長女知書達理,多才多藝,在家時連醫書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