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無論如何,保住自己性命是第一位。」
「你放特娘的屁,贏才是第一位!」
秦昭走了,杜如光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前朝事務繁多,等我想起來冷宮里還有兩個人時,已經是一月之后了。
15
剛走進冷宮,一股酸臭味就飄進我的鼻腔里。
云心連忙拿手帕給我捂住了。
「怎麼這麼臭?」
三月前我在這里時,還沒有這樣惡心的味道。
等我走進去,卻發現了緣由。
殷不熹面色蒼白,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
而地下,全是梁圓圓的尸體碎片,大多已經腐臭了。
若不是我和云心上過戰場,恐怕此刻早已吐了出來。
「殷不熹。」
我剛叫他名字,他就跳了起來。
「蕓胡,蕓胡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他跑向我,手臂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著。
云心把他攔了下來。
「蕓胡你看!我殺了這個女人,我殺了她,我殺了她…」
他一直重復這句話,像是在邀功。
「她是你愛人。」
「她不是!她不是!我沒有這麼丑的愛人!她的臉,好可怕, 我看了覺得好惡心,她絕對不是我的愛人, 不是!」
我沒答話。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愛的時候能為你傾盡所有,不愛的時候, 將你碎尸萬段。
「我愛你!蕓胡, 我愛的是你!」
他哭出聲來, 像個孩子一樣跌倒在地。
「我愛你, 我只愛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該愛上別人,不對, 我不愛她,我只愛你。」
我冷笑一聲,帶著云心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愛她, 那你就和她一起渡過最后的日子吧。」
16
一月之后, 奴才來報, 殷不熹自盡了。
這人接受不了自己身份的落差, 于是在冷宮里的時間瘋著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少。
為數不多的清醒時間都用在想自殺上了。
我讓人用草席給他卷了,丟在亂葬崗。
這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秦昭也傳來了好消息。
他攻破了突厥五座城池, 突厥遞上求和書、無數的金銀財寶還有數不清的面首。
他浩浩蕩蕩地進京, 竟然有不少女子朝他丟帕子,老秦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我和老杜在宮中為他設宴,三個人整整喝了十八壇。
我和老秦最后都趴倒在地, 唯獨老杜一點兒沒醉,還怪我的酒沒味兒!
老秦嘴里還嘟囔著當年在涼州那些事兒,翻來覆去都是那些, 我直接聽吐了。
絕不是因為喝醉了。
老杜這人,兵法厲害, 做官也厲害。
我下令開設女子學堂和科舉, 被他干得服服帖帖的, 最后的新科狀元還和老杜看了個對眼。
我下令給他兩賜婚時,老杜那臉紅得, 都不需要太陽了。
老杜成婚, 哪里都好,嫂子我很喜歡, 雖然是個文縐縐的女人,但莫名地和我合得來。
但就有一點不好, 我們三再在一起喝酒時,老杜不敢再背我回去了。
我只能在院子里等著云心來接。
唉,可悲可嘆咯。
我當皇帝這些年, 海清河晏, 四海升平,算是對得起百姓和祖先。
四十歲時,我的接班人已有能力接我位后, 我果斷退了位。
本想著和老秦老杜云心再重游涼州,結果這兩人全被嫂子看得死死的。
我最后只能和云心逛遍這大好河山。
每當我遇見秀麗的山水和和善的百姓,心中總有自豪升起。
這就是我手下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