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提溜著尉遲連的人頭，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陛下找臣？」

殿內眾官員皆發出驚呼。

有兩位前朝文官老臣，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殷不熹面色陰沉。

「冀云將軍，這是做什麼？」

我將尉遲連的頭顱提到他面前，緩緩開口。

「臣告發尉遲連勾結貴妃娘娘，叛國！」

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朝中頓時炸了開來。

殷不熹只驚訝了一瞬，轉而又平靜下來。

「陳蕓胡，你嫉妒貴妃娘娘，也要有個正當的理由。」

我鼻子里哼出一口氣。

「讓陛下失望了，臣并不嫉妒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是突厥將軍之女。」

「提醒陛下，那位將軍，是臣斬殺的。」

我把近日來搜查到的證據交由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看后，臉色沉重，隨后跪在地上。

「陛下！冀云將軍所給，證據充足，請陛下處置敵國之女！」

殷不熹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愛卿胡說什麼！」

大理寺卿依舊揚聲道：「信件往來還印有突厥將令，陛下不得不信啊！」

殷不熹朝我射來吃人的目光。

「陳蕓胡，你非要逼她到死路嗎？」

我看著他，只覺得悲哀。

「陛下，早知如此，又何必愛上不該愛的人。」

他緩緩開了口。

「我早就知道。」

殿內一片沉寂，沒有一個人開口。

其實從他之前的種種，我早已經猜到他已經發現了梁圓圓的身份。

只是現在從他嘴里說出來，還是有點詫異。

「陛下這是以身飼虎，全然將家國安危棄于不顧！如何對得起百姓，如何對得起前線廝殺的士兵！」

戶部尚書周彤站出來，直指殷不熹的過錯。

殷不熹臉色不快。

「朕會將貴妃娘娘囚禁在宮中。

」

「求陛下賜死貴妃娘娘，以祭奠前線士兵！」

殿內眾朝臣紛紛跪下，整齊劃一地開口。

只留下站著的我和他，隔空相望。

「你到底還要朕怎麼做？」

「你不忍心殺的人，我自然會殺。」

「你敢？！」

「她怎麼不敢？」

秦昭的聲音響起，震懾整個宮殿。

他的手里捏著一個不知死活的梁圓圓。

13

「秦昭？」

所有人看著秦昭將梁圓圓丟在我面前，這一切的主謀是誰不言而喻。

杜如光也站了出來，站在我身后。

「你們……」

殷不熹瘋狂地笑出聲來。

「你們想造反嗎？」

我氣沉丹田，用最大的音量開口道。

「眾同僚，當今陛下不仁不義。因一個女子昏庸治國。」

「其一，任由身邊人叛國而不作為，愧對將士和百姓。」

「其二，輕視開國功臣，寒朝中官員真心。」

「其三，拋棄愛人，耽于美色作樂，愧為君主。」

「今日我陳蕓胡在此起誓，必做一個賢良明君，若是有違此誓，滅九族親緣，不得好死。」

杜如光、秦昭朗聲開口。

「臣愿誓死跟隨女帝！」

這一刻，不少被殷不熹寒心的大臣紛紛站在我這邊來，但仍有不少徘徊。

殷不熹怒極反笑。

「陳蕓胡，你該不會以為，就憑你們幾個，就能造反吧？」

「御林軍！殺了他們！」

韓林帶著一眾御林軍現身，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殷不熹笑著看我和我身后的人：

「如果你現在跪地求饒，朕只會把你關在冷宮。」

「來，蕓胡，告訴朕，你錯了。」

我仰天長嘯起來。

「殷不熹，好好做你的夢吧。」

話音剛落，韓林就上前，把刀架在了殷不熹的脖子上。

殷不熹臉色還沒來得及變幻，就被云心從殿外射出的一箭刺中右肩。

「臣等誓死追隨女帝！」

殿內，所有人朝著我跪下。

我看著痛苦的捂著肩的殷不熹，臉上全是震驚和不甘。

「沒有人為你擋箭了，滋味如何？」

我緩步走上去，踩著殷不熹的背穩穩地坐上了龍椅。

「眾愛卿，平身。」

14

做這場局，殷不熹幫了我很大忙。

如果不是他放任梁圓圓和突厥勾結，甚至想用涼州換取美人兒歡心，我不會這麼快找到證據。

如果不是他拋棄了為他廝殺五年的我，不會讓這麼多人忌憚。

如果不是他重罰秦昭，不會讓眾人寒心。

秦昭他，大大咧咧，但沒打過一次敗仗。

我讓云心從京城中趕往涼州，就是為了斬獲捷報，再將計劃一五一十地告知秦昭。

至于韓林。

從前我救過他，在我父親還未入獄時。

當日那句「月初出塞通雪山白」就是在點醒他該報恩了。

所以這一切，其實都是殷不熹咎由自取。

我不過是，替天行道。

我沒殺殷不熹，只是將他關進了冷宮。

吩咐里面的奴才，好好照顧他。

肩上的傷，不能上藥，好一點兒之后，再澆點兒水。

而梁圓圓，則將她的臉劃傷，一起丟了進去。

殷不熹才當上皇帝不到三月，又被我奪了回來。

各地動蕩，需要我花費很多精力。

好在我有一群良臣。

當日秦昭在涼州大捷，成功收復涼州，加上梁圓圓被發現，現在突厥士氣低沉正是最佳進攻時期。

我讓秦昭再次領命前往，給了他兩倍的兵。

臨走時，我和老杜去送他。

「老秦，真對不住你，分明你在涼州待得好好的，還把你叫回來，現在又要讓你回去。

」

「嗐，小蕓你說這些干嘛呀，都是兄弟。」

老杜則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注意的事情。

秦昭聽得耳朵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