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兒倒是不大,還挺憐香惜玉,以后他娘子有福了。
我爹不太了解周淮南,還以為有戲,賣力夸獎我。
直到周淮南冷著臉打斷他,眉眼涼薄:
「你憑什麼覺得朕還會要她?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配伺候朕?
「來人,把這對不知死活的父女扔出宮去!」
被趕出宮之時,剛好跟安陽郡主狹路相逢。
安陽一貫討厭我,當年她喜歡周淮南,而我是周淮南的未婚妻。
后來周家敗落。
安陽郡主總是帶人笑我富貴一場空。
今日一見,她更是變本加厲:
「你這種賤女人,不會還想來找淮南哥哥吧?
「誰會瞧得上你!下賤東西,我要是你,還不如懸梁把自己吊死。」
我爹氣得夠嗆,但安陽郡主的爹,北郡王從龍有功,他得罪不起。
只好翻著白眼,拉著我灰溜溜往家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安陽的背影。
不知周淮南會不會娶安陽,我覺得不娶比較好。
因為安陽真是挺討厭的。
3我就說我爹進宮得碰壁。
他還不信。
這回丟人丟到家了。
回府后,我爹急得團團轉,親自給我上了一頓家法。
這是我爹研究出來專門懲罰我的東西,叫牽絲。
講究一個雁過不留痕。
一碗藥灌下去,骨頭縫里都跟著疼,像是皮膚底下爬了千萬只螞蟻,發作的時候真是要了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賤人,要是你當初不護著周淮南,他會有今天的造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化名馮先生,偷偷給他送錢送消息。
「他受了我們宋家如此大恩,給你個皇后之位又怎麼了?」
我雖痛得神志不清,但到底有過經驗,還能白著臉跟我爹對話。
「爹,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反正女兒爛命一條,你前腳去找周淮南,我后腳就懸梁自盡,你還能攔著我死不成嗎?」
我不是什麼善良的人,這些年唯獨對周淮南有愧。
幫他的事,就當是羞辱他的賠禮,也算兩清。
人家好不容易當皇帝,因為恩情娶我,這不是作孽嗎。
我這輩子已經夠慘了,再多做幾件壞事,下輩子投胎沒準更慘。
權當是積陰德。
我勸我爹,不如把我送給定北王做妾。
難得有個愿意讓我進府的。
「你把這事捅出來,搞不好周淮南不認賬,把咱倆滅口,死無對證。
「還不如把我送給定北王,雖然是妾吧,但女兒得您真傳,指定能在定北王后院獨領風騷。」
我爹讓我不要耍心眼。
我言辭懇切:
「我年紀也不小了,定北王不日就要遠赴西北,到時候咱們跟著一走,也省著周淮南看咱家不順眼是吧?今日爹你被扔出宮門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得罪了新帝,咱們哪還有好果子吃。」
見我爹神色松動,我再接再厲:
「定北雖不如帝京繁華,但那地方民風彪悍,不講究禮數,沒準我還能混個定北王妃當當。要是留在帝京,女兒這名聲也找不到什麼好歸宿。爹,富貴迷人眼,咱們也得有命拿啊。」
「小賤人,你少給我耍花招!」
我爹話是這麼說,但還是積極找到定北王,表示愿意把我送上門做妾。
宋家那個人盡可夫的下賤種,終于有了歸宿,我爹和帝京貴婦都松了一口氣。
4定北王納妾那日,排場很大。
吹吹打打地,算是給足了新妾室面子。
軍旅出身,就不那麼在意虛名。
雖說新夫人出身不咋地,但是長得極好,定北王喜歡比什麼都重要。
世人要是都如定北王這般,我爹沒準早就登峰造極了。
真是可惜可惜。
日落西山,定北王府推杯換盞,一派喜慶,來了個不速之客。
忙著處理政務的新帝周淮南,帶著人一腳踹開了定北王府的大門。
宋家小姐跟周淮南有一段舊情,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
但是定北王不知道啊!
要不說娶妻納妾,還是不能只看臉,提前打聽好比什麼都重要。
看著周淮南一臉煞氣,眼神森冷地沖進來,定北王嚇了一跳。
連忙上前問候——
您老日理萬機,怎麼還有空來攪和我的納妾宴席?
不是,我這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周淮南像個煞星,黑著臉問:
「人呢?」
定北王一臉懵逼:「什麼人啊?」
好在場上有明白人,指了指后院。
「新夫人剛進府,正在后院等著呢。」
聞聽此言,周淮南大步流星往后院走,看架勢是要硬闖新房。
定北王想攔,卻被周淮南帶來的侍衛攔住。
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新帝還有這愛好,專門挑著人家大喜日子上門搶女人?
定北王還蒙在鼓里,周淮南都闖進后院了,才有人上前給他解釋。
「那位宋小姐,昔年曾是陛下的未婚妻。」
定北王更是錯愕。
「宋家小姐?
「什麼宋小姐,我今天納的是春風樓的紅玉姑娘啊!」
「什麼?你當時不是要納宋寶珠做妾嗎?」
定北王「啊呀」一聲:
「錯了錯了,我跟紅玉兩情相悅,就是她出身不好,借了宋府的名兒。宋姑娘脂粉英雄,特意散出消息說我納的是她,省得多生事端。
」
周淮南帶來的人也傻眼了,愣了片刻大聲道:
「那還不快把陛下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