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夭板著臉,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聲音低低的:「說到底你就是不信我,那個人就真那麼重要嗎?!」
我被他吼得一愣,他眼底的暴虐再一次赤裸裸展示在我眼前,原來上次在地下室,我沒看錯。
「鹿夭……」
他輕輕勾起唇角:「戚戚姐你說過的,你不會離開我,食言的話,我會很生氣。」
辦公室里滋滋作響,鹿夭渾身纏繞著電,他轉了轉脖子,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卻輕易沉淪進去。
我慢慢感覺意識模糊,鹿夭緩緩靠近我,他的嗓音低沉,像沾了水的羽毛,撓著我的耳畔:「睡一覺吧,醒來就什麼都好了。」
他指尖輕輕點在我的太陽穴,一陣酥麻過后,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張床上,這是鹿夭的房間。
我手被捆得嚴嚴實實,一個電網籠罩著整張床,只要我動作一大,就會觸電,更別提妄想離開了。
鹿夭到底想做什麼?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著這些日子的事。
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一個森林管理員怎麼會知道軍需放在哪?為什麼他在基地那麼久了,大家看他的第一反應依舊是恐懼?還有,他似乎很想……
「林小姐!」
蘆蘆白著一張臉推開門,一只手耷拉著正涓涓流血,她臉上臟臟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鹿先生……他殺人了。」
我怔怔地看著她,緊緊攥著被子,氣得微微顫抖。
「蘆蘆,讓開。」
我捏著拳頭,感受著身體里異能的變化,不一會兒我一只手都被能量漲紅了,青筋暴起,血液流動加速,好似要從我身體里飛出。
……好痛。
真的……好痛。
強行用這招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血慢慢染紅了我的衣服,白皙的皮膚浸出妖冶的紅,那種被撕裂的感覺又重新回來了,被無數喪尸分食的畫面不斷沖擊著我的腦海。
「啊——」
砰!!
我跌在地上,唇色泛白,身后是那張電網。
還好……還好成功了。
蘆蘆愣在原地,看我渾身是血顫著手來扶我。
我強撐著對她笑笑:「別怕,我沒事。」
我的空間異能初級階段可以儲物,但隨著等級提升最后可以挪動外界的東西甚至是人。
可等級不夠,就會付出像我這樣的代價。
「帶我去找鹿夭。」
11.
外面大家費盡心力建造的基地被破壞得嚴重,宛如喪尸屠城那會兒一般。
血腥味又重新彌漫著空氣。
地上躺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有周藤帶來的人也有我們自己人。
我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拿上槍沖進地下室。
在門口,我聽見鹿夭近乎瘋狂的聲音:
「哈哈哈哈羊先生你別抖啊,戚戚姐讓我好好跟你們相處,我不會殺你的,至多……卸兩條腿。」他挑起羊仔的下巴,「嘖嘖嘖,可你們這種廢物我看著就想捏死,怎麼好好相處?」
他嘆了口氣:「戚戚姐說她要保護你們,但她身邊怎麼能有別人呢?她想找活著的人,我就陪她找,把你們都找出來全變成死人,她就不會有這個念頭了。」
地下室里有很多人,嚴叔,舟姨,羊仔還有……周藤。
我第一次見周藤那麼狼狽,渾身血污,眼睛半瞇,雙手無力地癱在地上。
「還有你,你最可惡!」鹿夭抓起周藤的衣領,一只手咯咯作響,「你居然想帶走她?她怎麼能跟你走?不可以!!」
周藤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笑了。
笑得雙肩抖動,不可遏制。
鹿夭眼睛帶著詭異的紅,鹿角上泛著電光,眼睛又蒙上之前那種薄霧。
昏暗的角落里慢悠悠走出幾只喪尸,他們朝著鹿夭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他身邊。
「戚戚姐說得沒錯,獸人在末世就是上天的寵兒,我不僅有自己的異能還融合了那只鹿的異能,很巧,這個技能可以迷惑心智。」他一字一頓,「操控喪尸。」
難怪,難怪我每次只要盯著他的眼睛,就總會放棄自己的原則。
鹿夭指揮著喪尸靠近周藤。
「住手!!」
我抬槍指著他,一如我們第一次見面那般。
看到我,鹿夭眼睛的紅漸漸褪去,他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過:「戚戚姐……」
「閉嘴!」我任由眼淚滑落,死死盯著他,「放了他們。」
鹿夭眉頭輕皺。
我槍口一轉,隨著地下室里槍聲響起,一只喪尸倒下。
我重復:「放了他們。」
鹿夭不說話,鹿角上滋滋作響。
我接著開槍,把剩下的喪尸全部解決,全程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最后,我把槍對準他。
他沖我笑了下,就好像以前哄我一樣:「戚戚姐,你別生氣,我都聽你的。」然后他話音一轉,指著周藤輕描淡寫地說:「但這個人必須死。」
周藤奮力動了動手,剛聚起來的冰隨著他癱軟的手消散。
他對我搖搖頭:「走。」
鹿夭像是逗趣一般,輕嘲:「不自量力。」
我緩緩放下槍:「為什麼?」
「我也不想的,可是你要跟他走,你要丟下我!」
「鹿夭我……」
「我都聽見了!」他眼睛通紅,「你跟他們一樣,都覺得我是累贅,他們把我丟到森林里自生自滅,你把我帶出來,現在也要丟下我?」
他看著我流淚,額頭上青筋暴起,像無助的暴君。
原來他之前聽到了我跟周藤的談話,可我跟周藤去西北只是為了給基地添軍火,我不知道這會讓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