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仔白了臉:「他們不會全死了吧?」
到底是從小一起生活的鄉親伙伴,他對著廣場叫了幾個人的名字,喊著喊著就哭了。
「別哭了,你剛剛那麼大聲都沒把喪尸招來,至少是個好兆頭,我們再往里走走。」
越往里,那股焦臭越明顯,黑色的燒焦物也越多,我們已經到廣場地下室了,水滴打在地上的啪嗒聲,在詭異的暗室里顯得格外突兀。
地下室里的溫度比外界高,我伸出手感受了下,至少正常人在這里不會被凍死。
「轟——」
一陣強光襲來緊接著面部感受到一股灼熱,我拉上身側兩人躲開火焰,有了火,地下室的情況也能看清楚了。
火焰是從一個中年男人手上發出來的,他身后不遠處聚集著一些人,拿著刀棍鋤頭,雖然蓬頭垢面但眼神卻帶著一股狠意。
「嘩——」
我們的后背又有一股力打來,這次我沒躲開,那股力全打在我后背上,后背全濕了,高水壓震得我五臟六腑都疼。
鹿夭扶著我,一手握拳,拳頭上滋滋作響。
背后的人又發出一股水壓,鹿夭伸手,電光纏上水柱,幽藍加白的光照亮了背后的人。
隨著一聲慘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捂著手倒下。
「蘆蘆!」
7.
鹿夭一拳砸下去,電光照亮整個地下室,也印出蘆蘆慘白的臉。
「鹿夭!住手!!」
我擋在蘆蘆面前,鹿夭的手停在我臉半分處,滋起的殘電震得我鼻尖一麻。
我看到他眼里的暴虐一閃而過,他緩緩放下手,扯了扯我的衣袖:「戚戚姐,你別生氣。」
他眸子垂著,睫毛一顫一顫的,白皙的臉上掛著一顆淚珠。
我原本探究的眼神不由得軟了些,只能先看蘆蘆的傷勢。
水導電,蘆蘆一只胳膊皮開肉綻,如果剛剛我沒有及時阻止,鹿夭是真的想殺她。
「蘆蘆,嚴叔……」羊仔被嚇蒙了,抓著中年男人的手解釋,「他們不是壞人。」
嚴叔冷哼,俯身抱著蘆蘆回到角落,那兒有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滿眼心疼地接過蘆蘆,手輕輕撫過她受傷的胳膊,溫柔的螢光包裹著她,半會兒,她手居然止住血了。
女人對嚴叔搖搖頭:「傷得太重,我沒辦法一下子治好。」
話說完,嚴叔看鹿夭的眼神更不友好了。
我擋在鹿夭前面,打斷了他的視線:「嚴叔我是戚戚,您還記得我嗎?」
地下室里的人抬頭看著我,半會兒那個會治療的女人開口了:「是江儷的女兒吧?跟她長得真像。」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確定地問:「舟姨?」
「是我。」
「您的腿……」
她笑笑:「去災區支援的時候出了意外,廢了。」
她溫和的笑和記憶中模糊的臉重合,那時的舟姨是云鎮最厲害的醫生,樂觀開朗對任何人都很溫柔。
「剛剛聽見羊仔在外面嚎我們以為他出什麼事了,誤會了,既然是戚戚的朋友那也不是壞人,老嚴,你別嚇著孩子們。」
「對不起舟姨,傷了蘆蘆。」
蘆蘆在舟姨懷里暈倒了,她嘆了口氣:「這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爸爸變成喪尸把她媽媽咬死了,然后她用自己的異能把她爸……唉,跑出來后這孩子就不愛說話了,遇到喪尸就不要命地往前沖。」
地下室「滴答滴答」滴著水,是嚴叔的火系異能把外面的冰融化了。
略潮的地面有一些面包袋子,應該是他們找來的食物。
角落里還蜷縮著一些人,看樣子這些天一直都是嚴叔和蘆蘆在保護他們。
「舟姨,嚴叔,我們來的時候外面那些焦狀物是你們殺的喪尸吧?難怪云鎮的喪尸比外面少很多。」
「是,老嚴的火一下子就可以把那些喪尸燒死,但數量太多了我們也只能躲起來。」
「這里是云鎮僅剩的幸存者了嗎?」
「不知道,我們也是出去找吃的時候遇見就接過來,不知道外面還有多少人活著。」
「舟姨,一直躲在這里也不是辦法,你們愿意跟我一起出去把喪尸趕出云鎮嗎?」
舟姨還沒說話,嚴叔就把我推開了。
「說得輕松,這里面都是老人孩子,怎麼跟外面的喪尸斗?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別拉上別人。」
他說完,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我勾唇一笑:「您說得對,可我也沒說讓鄉親去打喪尸啊。」
他皺眉看著我。
「嚴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吧?」
地下室里的人噤了聲,一個個低下頭。
「我們是很久沒吃東西了,那又怎樣?跟你出去就能填飽肚子嗎?外面的糧食全被喪尸破壞了,難道你要我們去啃人肉嗎?!」
我眸子微冷,嘴上仍帶著笑:「我能讓你們吃飽。」
「你說能就能?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舟姨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別說太多,他扭過頭,聲音絲毫不減:「我說得有錯嗎?江儷剛死她就迫不及待地跟著有錢爹走了,連葬禮都是鄰居幫著辦的,這種白眼狼的話能信嗎?她這時候回來說不定憋什麼壞呢!」
我頓了一秒,隨即莞爾一笑:「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那就餓著吧。」我偏頭,「鹿夭。」
「來啦,戚戚姐。」
鹿夭拎起地上的塑料袋,跟著我坐到角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