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只獸人。
上輩子也有獸人的存在,但數量極其稀少,因為他們是在末世來臨之際恰好待在異變動物身邊并且他自身也在進行異變,當兩者極為切合時就會進化成獸人,但這種概率極低。
整個過程也比一般進化兇險。
運氣好的最后會成為獸人,不好的只有死。
我瞇著眼,槍口始終對著那個方向,空氣靜謐得有些詭異,我甚至能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我對著他的方向,手指搭在槍上,輕輕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時,獸人幾乎同時閉上雙眼。
一股血濺在他臉上,他睫毛微微顫動,抖落了上面的血珠。
半會兒,他緩緩睜開眼睛。
眼底的驚恐慢慢爬上整張臉,在他的身側,躺了一只喪尸,剛剛的血就是這只喪尸的。
我收起槍支走過去,他拍了拍胸口,長呼出一口氣,然后一把拉住我,小鹿眼淚花點點:「你是神仙嗎?」
我不自在地抽出手,這家伙立馬又纏上來:「我叫鹿夭,是一名森林管理員,我正在救一只受傷的梅花鹿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暈了,再醒來我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你變異成獸人了。」
他眼睛瞪得好大,嚇得立馬又要哭。
我眉頭一皺,他癟著嘴生生憋住眼淚。
「這里不安全,我還有事,拿上這些往西北方向走。」
我拿出一些物資遞給他。
西北方向是周藤聯盟的大本營,如果他有命活到那兒的話,基本就沒有性命之憂。
他盯著我手里憑空出現的東西:「你真的是神仙吧?!」
我把東西塞給他,自顧自往前走。
「我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
我回頭。
他撓了撓耳朵,靈動的大眼睛在黑夜里有光:「你在找子彈跟槍吧?我帶你去。」
七拐八拐我們到了一個地下室,費了好大勁把門給弄開后,我一個響指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收起。
看著我用異能,鹿夭立馬變成了星星眼,指著我的手和這間屋子語無倫次。
看他這副樣子我不由自主地輕笑,莫名放松:「這是異能,不出意外你也有。」
獸人就像上天的寵兒,他們大多都會進化出異能,而且很適應末世的環境。
比如我還裹著厚襖的時候鹿夭就可以只穿一件衛衣。
我話音剛落,他就學著我的樣子張開手猛地發力。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我揪著他的衣領跑,剛到門口,幾乎同時我們身后發出一聲巨響,耳朵被震得生疼。
我拍開身上的土,空氣中還彌漫著火藥的味道,上空飄起一朵蘑菇云。
鹿夭伸手我下意識地躲,他委屈地抿著唇:「對不起。」
然后輕輕撫掉我頭上的泥。
這張絕色神顏上沾了些許污泥,看起來有破碎的美感。
我暗自嘆了口氣:「所以你的異能是……」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一縷白藍相間的雷電纏繞著他,滋滋作響。
再回頭,我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這家伙什麼運氣?
成功進化就算了,還得了最罕見的雷電異能。
「不要讓別人知道……」我話說到一半,擺擺手:「算了,你異能那麼強,就算被發現了也是別人吃虧。」
「那神仙你的異能被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樣?」
空間異能也屬于較少的類別,隨著實力壯大能存儲的東西也會變多,這在末世無疑是人人都想要的。
這個秘密連周藤都不知道。
我淡淡地看著他,舉了舉手里的槍:「那人會死。」
「那……那我會死嗎?」
「你會說出去?」
他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著頭上的肉角也一晃一晃的,我沒忍住伸手揉了下。
手感真好。
然后他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紅得能看見里面的血管。
我彈了下,他捂著耳朵嗷嗷叫。
我輕笑。
狂風停止了,雪也沒下了。
第一波變異結束。
明明是七月,卻處處銀裝素裹,冷得刺骨,一眼望去滿目瘡痍。
「神仙,你接下來要去哪?我可以跟著你嗎?」他緊接著補了句:「我幫你找到了子彈,是功臣。」
「你也差點炸死我。」
他不說話了,連著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轉身走:「林戚戚。」
身后的人頓了一秒,追上來在我耳邊嘰嘰喳喳:「是你的名字?那我可以叫你戚戚嗎?咱們現在去哪?外面已經被喪尸占據了嗎?你有……」
「閉嘴。」
「……哦。」
6.
我和鹿夭一路往東,半道兒撿了輛車,很快就到了云鎮。
這兒和我上次來簡直宛如兩個地方。
秀麗的田野一片狼藉,土壤上泛著血紅,地里有人的尸體也有喪尸。
他們叫喚著過來,我抬手開了幾槍,順著一地的尸體殘肢進鎮。
鹿夭微卷的睫毛上沾了點點雪星子,小心翼翼的拉著我的衣袖,我攏了攏衣服:「走吧。」
鎮上原本熱鬧溫馨的街道空無一人,刺骨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血腥味。
街上停了好幾輛殘破的車,車里有尸體。
估計是想開車逃跑最后被咬死了。
我們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喪尸,鹿夭總是抓著我的衣服,躲在我身邊,白瞎了他一身強悍的異能。
我舉槍一個一個爆頭,忽然我看見倒下的喪尸頭部發出一縷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