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著茶葉，冷笑。

她能從郡王的妾，降級到蕭家二爺的妾？

那她還不如尋個富商嫁了，離開京城做個錢多不愁的闊太太。

「而且我還知道，蕭翼很快就會氣呼呼回家的。」

我太了解蕭翼了，我這麼大度地讓步，他興沖沖告訴王青玉這個好消息，但凡王青玉露出一點失落，他就會生氣。

果然，半個時辰后蕭翼怒氣沖沖回來了。

他不說原因我也沒問，只當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說我腹疼，留著蕭翼在家陪我，王青玉遣人來請了他兩次，他都沒去。

「我沒事的，你去看表姐吧，許是她有什麼事呢？」

蕭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了。

我讓巧玉去跟著，她回來冷笑道：「有個屁事，去放紙鳶了。」

「去弄些雞血，灑幾滴到我帕子上，再去請宗大夫，就說我病了。」

一個時辰后，蕭翼就聽到了我吐血暈倒的消息。

5

宗義鄙視了我裝病。

「你別讓你哥知道，你為了蕭翼，用這種手段。」

我哼了一聲，「打他兩巴掌，再和他和離，不就成全他和他的白月光了？」

我才不會成全，我要讓他們相厭相棄，既斷了退路又絕了去路。

「好好養著吧，」宗義一臉無奈地將藥瓶給我，「這事兒我會保密，不告訴你哥。」

蕭翼回來了，后面還跟著王青玉，她也是一臉的擔憂，「還是請御醫來吧，外面的大夫到底不可信。」

「是啊，請御醫來看看吧？」蕭翼順著王青玉的話說。

王青玉得意了一下，想看我笑話。

「是宗義。」我虛弱地道。

蕭翼立刻就不說話了，因為宗義是名醫，宮中的御醫可不如他。

王青玉不信我真的吐血，她強調道：「多看幾個大夫不是壞事。

」

我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蕭翼卻不耐煩了，回頭沖著王青玉道：「嬌嬌說不用就不用了。」

王青玉碰了一鼻子灰，臉色便不大好看。

「你不要這樣說表姐，我也正有話和她說，」我給巧玉打了個眼色。

巧玉立刻出去，過后抱了兩匹布進來，我指著布道，「這兩匹是我剛得的，江南織造新出的料子，顏色正適合表姐。」

王青玉本來很戒備，她知道我不會這麼好心，但那兩匹布實在太好了，有錢都買不到的。

她心動了。

蕭翼看出了王青玉看布料時的眼神，眉頭蹙了蹙，對我道：「你都病了還惦記別人干什麼，好好養病才是最重要的。」

我一副大度正室夫人的做派，「父親壽宴，我想帶表姐一起。她穿得好些，你也有面子不是？」

蕭翼很感動，緊握著我的手，所以他沒有看到，身后王青玉變了的臉色，和看我時的惱意。

她想去，但一定不是以妾室的名義去。

「再拿些首飾，我沒戴過的，都拿來，讓表姐挑。」我吩咐巧玉。

少頃，桌子上擺了琳瑯滿目的首飾珠寶，以及那兩匹閃著光的布料。

王青玉站著沒動，但她的目光卻流連不去，蕭翼眉頭蹙得更緊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和我對比，王青玉實在太小家子氣了。

巧玉朝我打了眼色，我哄著蕭翼：「你幫表姐一起挑。給她不就是我左手到右手的事，還是自家的東西。」

蕭翼去幫王青玉挑首飾。

他態度不好，隨便拿幾件放在匣子里，就在這時，大嫂陪著婆母悄無聲息地從房門口進來。

看到一桌子的金銀，看到桌邊的蕭翼和王青玉，看到面色蒼白氣若游絲的我，她們眼睛瞇了瞇。

「好端端怎麼咳血了？」婆母對我雖不如親生母親，但也不差，因為我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她認為的二兒媳最佳人選。

蕭翼和王青玉很驚訝婆母會來，趕緊上來行禮。

「大夫說是心思重了些，靜養些日子就好了。」我勉強笑著道。

婆母多精的人，一聽到這話，她就朝蕭翼和王青玉看過去，冷冷地問道：「你們在干什麼？」

我心思重，自然有讓我心思重的事。

「嬌嬌說送表姐布料和首飾，我在幫表姐選。」蕭翼當著我的面，沒法撒謊。

王青玉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都是好東西呢，」大嫂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嬌嬌怎麼不自己用？」

我假意瞪了一眼大嫂，讓她不要再說。

「知道知道，我不說了。」大嫂咳嗽了一聲，「既讓你好好養，你就養著唄，那百年的人參還有沒有剩，沒有的話我回娘家給你討。」

我輕笑，「那勞煩大嫂回家給我討，他日我有再還給你。如今我手上確實沒有。」

蕭翼的臉色，在提到人參的時候，瞬間緊張起來，他打斷了我的話，

「養身體的事，我來安排，大嫂忙，不必為這事掛心。」

母親卻看向我問道：「前些日子才從我這里拿回一支，這就吃完了？再說，我還在你哪能讓你大嫂回家拿，平白讓人笑話。」

「什麼人參？我沒拿啊。」我疑惑地看著婆母，又看向蕭翼，「你給我拿人參回來了嗎？」

后面的話不用再說。

婆母的視線，慢慢轉去看蕭翼，

「你說嬌嬌急需滋補，讓我給你。怎麼她說她不知道？」

6

婆母忽然指著王青玉，「人參給她了？」

蕭翼答不了，求救地看向我。

我也正不解地看著他呢，自然是不懂，他目光里包含的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