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這日,太醫說我只剩三個月可活。
我死前放縱,強睡太子爺。
太子爺驚恐,「三皇兄那邊怎麼辦?你們可還有婚約。」
我無所謂,「管他呢,反正我要死了。」
后來我知曉,我突然重病是因為穿越者的系統。
我沒死成,還搞走了穿越者。
此乃大喜。
可,被迫失身的太子和被戴綠帽的三皇子……要怎麼處理呢?
1
「太子殿下,我真的很想睡個男人。」
褚寅暴跳如雷,「程念初!你還要不要臉?」
「你想睡男人去南風館!鉆我床底下是怎麼回事?」
我將腦袋從床底下伸出來,「你比他們好看。」
「你給老子滾出去!」
褚寅將我丟到門外。
朱紅色殿門被重重關上,發出好大一聲巨響,昭示著關門人此刻的心情極其糟糕。
我習以為常,靠著殿門就地坐下,「殿下,你行行好,滿足我這個小愿望唄。」
「我保證只睡你一晚,試試感覺就好。」
我將殿門推開一條縫兒,繼續游說,「咱倆也算青梅竹馬,睡一晚你不虧……」
「砰!」
一個名貴花瓶砸過來。
殿門受力被關上,險些夾住我手指,也打斷了我的話。
我氣了,「砸什麼砸!」
「我長得又不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若我真去試了南風館的美男,還能瞧得上你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
話至此處,殿門猛然被拉開,褚寅黑沉著臉站在門后。
「程念初,你在找死?」
他瞧著委實氣大了,頸間青筋暴起,雙眸要噴火一般。
我不自覺往后縮,「我……我本就快死了……」
「我連男人都沒親過,就要死了……嗚嗚……褚寅,我不甘心!」
「不行,我一定得在死前睡了你!」
我從地上爬起來,頂著滿臉淚痕朝著褚寅撲過去。
褚寅這狗東西,又一把將殿門合上。
我直接掛到了門上!
他大爺的,我更難受了!
嗚嗚嗚!
2
我快死了。
及笄禮那日,我莫名其妙吐了一攤血。
當值太醫過來為我診治,得出結論,說我有心疾肺疾肝疾……
心肝脾肺腎沒一處好的。
我瞪他一眼,「你認真的嗎?」
褚寅也道,「李太醫莫不是年紀大了瞧不真切?」
我倆都不信。
殿外等著我倆出去喝酒看戲的皇子公主們也不信。
三皇子還進殿來催我,「阿初,磨蹭什麼呢,快出來看戲啊!」
「晚些還得去父皇那兒算日子呢。」
他口中的算日子,是算我倆的婚期。
兩年前皇帝給我倆賜婚時承諾他,說成婚后就能出宮立府另住。
這小子頗煩宮里規矩,巴不得早日出去,所以爭分奪秒,非要在我及笄當日將此事定下來。
我沒將那攤血當回事,打發走太醫就出去看戲了。
3
戲唱到一半,我又吐血了。
比剛剛那攤血還要多。
嚇得三皇子一蹦三丈遠,「喂喂喂!程念初,你玩什麼戲法?」
褚寅卻面色緊張,急奔過來將我打橫抱起,「將太醫都叫過來!」
太醫擠滿屋子忙了半晌。
最后太醫令來回話,臉上帶著惋惜,泫然欲泣,「老臣無能,老臣對不起程將軍啊……」
程將軍是我爹,他是鎮國大將軍……不,是前鎮國大將軍。
因為他在十五年前就戰死沙場了。
連帶著我那三個沒見過面的哥哥。
母親得知這個噩耗,也飲下毒酒同去。
那時,我才一月大。
陛下皇后憐惜我孤苦無依,派人將我接進宮來,封了個郡主給我。
太醫令少時受過我爹提拔,一直記著他的恩情,這些年對我也多有照拂。
所以,當他老淚縱橫且提到我爹時,我終于意識到此事不簡單。
我沉默半瞬,認真開口,「我怎了?」
他的結論與先前一樣,說我心肝脾肺腎都有問題。
且,只剩三月壽命。
「可是,你昨日才替我請過平安脈啊。」
平安脈五日一請,從無差錯。
我身子向來康健,怎得突然就藥石無醫了?
褚寅杵在一旁眼神似刀,「張太醫,你最好給孤一個交代!」
「回殿下,這……臣一時也不清楚緣由……」
「放肆!爾等往日都是這般敷衍塞責嗎?」
眾太醫齊齊跪下,「殿下恕罪!」
「少廢話!孤給你們三日,若醫不好郡主,孤要你們全部陪葬!」
4
三日后,我沒有被醫好。
五感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退化。
譬如昨日用膳時,我怎麼都聞不到桌上炙羊肉的香味。
那瞬間,我才真真實實有了瀕死的感覺。
我一個芳齡十五的花季少女……真的要死了啊!
我難過到吃不下飯,躲在被窩里哇哇大哭。
傍晚三皇子過來,我感動地扯著他袖子擦淚,「還好有你陪我。」
三皇子訕然一笑,「那個……阿初,我來是有話同你說。」
「說什麼?」
「我要成婚了,婚期定在八月。」
我一癟嘴,「不能早點嗎?我活不到那時候。」
如今是三月底,我再活三月,也只到六月底。
「不是你。」
我抬眼看他,瞬間了然。
是了,我一介將死之人,怎麼還有資格嫁進皇室呢。
我用被子擦干眼淚,往床榻中央移幾分,與他拉開些距離,「換了誰?」
「選在禮部尚書之女和鎮國公之女間,具體的,父皇還沒定。」
我點點頭,「都挺好,配得上三皇妃之位。」
對于不能嫁給三皇子一事,我并不難過。
因為,我本也不心悅他。
我喜歡的,一直是褚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