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才說了再也不來我宮里,晚上就出現在這,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走近了,我才瞧見,蕭景彰的面前是一個包裹,打開了一半,里面是我封起來的鳳印。
哦豁,想要跑路,被發現了。
我揮揮手,對宮人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宮人們才退出去,蕭景彰就發火了。
「皇后,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旁邊坐下,淡淡道:「沒什麼意思啊,你違背盟約了,和親結束。從此以后你當你的大周皇帝,我當我的羌國公主。」
他咬著牙,狠狠道:「該賠的利益我會一分不少地賠給羌國!」
「那是最好。」我點點頭,「但這是兩碼事,又不是你賠了錢我就必須留在這。」
蕭景彰長久地看著我。
就在我以為他要徹底發怒時,蕭景彰突然沖了過來。
他伸手去拽我的裙帶,灼熱的呼吸落在我耳畔。
「扶歌,朕明白,你不就是想要個孩子嗎。
「朕給你,別跟朕鬧了。」
蕭景彰似乎是真的動情了,他眼眶微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你今日的紅衣,叫朕想起了在羌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扶歌,朕其實也很想念過去的日子……」
蕭景彰的目光在變得迷離,他摟緊我,像摟住了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要把我揉碎在他懷里。
我深吸一口氣,做了白天想做卻沒有做的事。
只聽一聲悶響,蕭景彰被我一個過肩摔,直接扔了出去。
——我還是留了情面的,沒敢真的刺殺當朝天子,把他扔在了殿內的軟榻上。
蕭景彰被我摔蒙了,喘了好幾口氣都沒回過神來。
「扶歌,你不就是嫉妒清河有了孩子麼?」他喃喃道,「我們也可以有孩子的……朕會把我們的孩子立為太子。
」
我撥著指甲,眉頭一松,望向蕭景彰。
蕭景彰注意到了我的神情變化:「扶歌,你終于不跟朕賭氣了?」
「……不是不行。」我慢吞吞地思量,感覺有點心動,「太子,我的確是想要一個。」
我是羌國公主,凡事自然以羌國的利益為先。
如果能有一個羌國血統的太子在周朝繼承皇位,那自然能為我們帶來難以估量的好處。
我走上前去,解開蕭景彰的衣帶。
他的身上有濃郁的龍涎香的氣息,我湊近他,然后——
「嘔!」
我一把推開蕭景彰,跑到旁邊對著墻角嘔吐。
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太子這事兒就算了吧,我已經為羌國謀來了許多利益,不差這一件。
母親和族人們一定會體恤我的!
我自我寬慰完,轉過身去,才發現蕭景彰的臉色簡直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他坐在床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在沉默了許久之后,他才仿佛難以啟齒般,一個字一個字道:「扶歌……」
「你這是在,嫌朕惡心嗎?」
那一瞬間,我感覺蕭景彰的精氣神仿佛被抽光了。
就好像之前的所有事加起來,也不如這一件事對他的打擊大。
我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
「皇上高大英俊,客觀來說自然是不惡心的。
「但對于我們女子而言,與任何不愛之人親熱,全都是難以忍受的。
「臣妾對皇上沒有感情,因此實在做不到。」
我覺得我解釋得十分禮貌。
甚至還客氣地夸了蕭景彰高大英俊。
結果他一點被安慰到的意思都沒有。
相反,我每說一句,他的臉色就再難看一分。
他緩慢地搖頭:「不可能,扶歌,你說過的,即使全天下都與朕為敵,你也會站在朕的身后。
」
他試圖去聞自己的袖子:「是不是朕的身上有清河郡主的氣息,所以才令你抗拒?」
我嘆口氣,將那個裝著鳳印的包裹重新打包好,放置于高臺之上。
「蕭景彰。」
時隔多年,我叫了他的名字。
「與旁人都沒有關系,或許我曾經的確對你情深似海過,但現在,我也確實是不愛了。
「放我回羌國吧,從此山高水長,你我不必再見面。」
蕭景彰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紅著眼睛笑了起來。
「扶歌,你做夢。
「你是我蕭景彰的妻子。
「生是這宮里的人,死是這宮里的鬼。」
9
蕭景彰禁了我的足。
侍衛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鳳儀宮,蕭景彰發了話,沒有圣旨,一只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深夜,玉兒一邊陪我剝蓮子,一邊發愁。
「要不奴婢想個辦法,避開侍衛的耳目,把飛鴿送出去?
「鐵騎兵就駐扎在京城外十里的地方,疾行的話幾個時辰便可趕到。
「御林軍不是鐵騎兵的對手,我們有十成的勝算。」
我擦擦手上的汁液,搖了搖頭。
「那是逼宮,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這個法子。」
蕭景彰很瘋,但我并不瘋。
我很理智,只想用最小的代價實現我的目的。
「新來的那個灑掃小宮女,叫小梅的,你讓她進來。」
玉兒不解何意,但還是把小梅叫了進來。
室內只剩我跟小梅兩個人,我招招手,指著桌上的點心:「別拘束,吃啊。」
不知怎的,小梅戰戰兢兢地,不敢看我,還一個勁兒往后縮。
「就憑你這點心理素質,也來做內奸,你主子可真是夠可以的。」我懶得轉彎子,自顧自地喝了口茶,「行啦,我知道你是清河郡主安插在我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