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守謙的眸中閃出淚光,或許這一刻他已等得太久,帶著亡命徒的興奮眼神,他長久躬身:「愿為小主效犬馬之勞。」
耳邊傳來系統的聲音:「碧貴嬪駕到,要在小店買些什麼?」
我眉心一震,揮退傅守謙:「本宮休息片刻。」
待傅守謙離開后,我在榻上合眼,跟著進入了系統商鋪。
一進去,我便看到了碧桃滿面春風的笑容,她回眸望向我,挑釁道:「喲,姐姐來了,可惜姐姐這次金珠不如我多,怕是買不到什麼好東西了呢。」
系統似乎也奉碧桃為大顧客,熱情地笑道:「是了,碧貴嬪封了貴嬪后,得了三萬金珠,如今這店里的寶貝還不是任您挑選!」
碧桃笑了,她用纖纖玉指依次捏起琴曲、歌藝和冰嬉,毫無疑問,這些都是皇上最喜歡的技能,她一樣也沒給我留下,就是想堵死我復寵的路。
當然,大部分的金珠,她留給了一個最重要的木牌——「有孕」。
「等我誕下皇嗣,坐穩了位置,姐姐便是家族的棄子。」碧桃笑瞇瞇地用涂滿蔻丹的指甲挑起我的下巴,她隨即皺起眉,「啊,不行,雖然那些技藝都被我選走了,可姐姐畢竟還有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在,皇上若是哪天看到了,突然想寵幸一下也說不定。
「所以……」
碧桃突然用力,純金的護甲猝不及防地劃開了我的臉!
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出現在我的臉上,鮮紅的血滴了下來。
碧桃笑著擦掉護甲上的血:「如此,本宮才安心。」
系統的聲音在旁響起:「綺羅小主,小店有修復疤痕一流的金瘡藥,售價只要兩千個金珠哦!」
碧桃眉頭一豎,狠狠道:「你到底是幫著哪邊的!」
系統賠笑:「小店迎八方來客,當然是將誠意送給每一位顧客!」
碧桃氣結,她甩一甩護甲,冷笑:「算了,就算不能讓你徹底毀容,浪費你的兩千個金珠倒也算值得。」
我捂著傷口,血似乎總也捂不住,我索性松開了手。
很疼,我心里卻覺得痛快。
我的蠢妹妹,系統名為宮斗,但真正使用它的方式,并不是宮斗。
任由臉上的血流下,我抽出一枚木簽:「我要宮中珍品——干將莫邪劍。」
碧桃一愣,隨即在旁邊捂著嘴笑:「喲,姐姐這是要舞劍了,太好了,快舞吧,皇上沒準看到姐姐英姿颯爽,重新寵愛姐姐了呢。」
我冷眼瞧著她。
她以為我挑這把劍,是在其他技藝都被她挑完后的無奈之舉。
她也樂意我舞劍,因為皇上年老后喜歡柔媚的女子,最恨打打殺殺,我此舉無疑是馬屁拍到馬腿上。
但我不在乎。
碧桃并不知道干將莫邪劍的來歷——它曾是塞北主將徐馳飛的令劍,所指之處士兵無不死戰。后來徐馳飛死于戰場,馬革裹尸,但只要是塞北軍中的老兵,對這把劍都仍有感情。
此劍已被當成擺設,束于宮中的高閣十二年。
下個月北疆現任統領來京述職。
這把劍,會是我送他的見面禮。
3
我的臉果然落了疤。
請安的時候,皇上問我怎麼回事。
我平靜道:「臣妾睡夢時忘了摘護甲,不慎劃傷了自己。」
隨行的小宮女沉不住氣:「分明是碧……」
我一個眼風喝止了她,隨即低聲道:「就是臣妾自己弄的。」
碧桃坐在皇上身側,閑閑地撥著指甲,她換了副新護甲,光芒猶勝從前。
「綺貴人也太不小心了。」她挑起嘴角,笑得惡毒,「如此愚鈍,連自己都能劃傷,又怎能伺候得好皇上?不如先把她的牌子撤了。」
身邊的小宮女氣得身子都抖了,我卻只是平靜地低首:「碧貴嬪教訓得是,一切全憑碧貴嬪吩咐。」
回宮后,小宮女眼圈兒發紅地問我:「小主,你為何不告訴皇上,一直是碧貴嬪在欺負咱們宮里?」
我搖頭笑笑:「沒用的。」
碧桃以為我不敢稟告皇上是怕了她,但其實并非如此。
我不說,不過是明白一個道理——后妃之間的斗爭,皇上并不真的在意。
想想便知,他身為皇子在宮中長大,看慣了女人們的傾軋,只要不傷及他的利益,他才懶得去管。
我和碧桃不過是兩只毛色漂亮的小狗,如今一只被另一只咬傷了,他才不會將僅剩那只漂亮的打死,頂多呵斥幾句,之后愈發寶貝它。
果然,我留疤后,皇上叫太醫院來過幾次,送了兩服藥,之后就對我徹底冷淡下來。
而碧桃則更加受寵。
兌換的木簽起了效果,一個月的工夫后,碧桃有了身孕。
皇上大喜,將其由正三品貴嬪晉為正二品妃。
宮里已經許久沒有皇嗣誕生了,碧桃這一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各宮的禮物如流水一般運往她宮中。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我這邊愈發地冷清。
皇上已經許久許久都沒有來過我這里了,人人都知道,妹妹烈火烹油的同時,姐姐徹底失寵了。
在宮中,失寵意味著失去一切。
即便身份仍是貴人,但哪怕是奴才也可以在你頭上踩一腳,冬日里的炭火久久地不發下來,佩兒去內務府催了三次,只得到小太監不耐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