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各種類似xx欺辱xx結果被罰之類的小八卦,我補得津津有味,小廚房新研制出來的綠茶瓜子兒又格外香甜,我便啃得多了些,堆了一大碟瓜子殼兒。
我出月子的時候正是二月,沒過多久便是花朝節了。
如今我的封號仍是珠淑妃,但一切用度等同貴妃,朝服也等同貴妃服秩,這就意味著,我的朝服與施瑤那身不同,施瑤是海棠紅繡十一只三尾青鸞朝服,而我的卻是金黃色繡七只五尾金鳳,她只能佩兩支三尾翟釵,我卻可以佩三支五尾鳳釵。
后宮中明晃晃的等級刺激著低位嬪妃想攀至高位,高位嬪妃則永遠想更進一步,二品翟輦當然比三品軟輦更寬大,卻不如側一品翟輿舒服,側一品翟輿固然舒服,卻不如正一品鸞輦更華麗,鸞輦再華麗,自然也不如鳳輿的地位。
花朝節自然有花朝會,后宮女子當然無法出外踏青,可仍舊可以簪花賞紅,我吩咐乳母好好照顧小七,便朝御花園而去。
半路上遇到了施瑤,當年的玉光姑娘早已沒有了當年那般的溫婉氣質。她入宮之初得了一段時間的寵愛,當年甚至超過景貴妃,現下卻已被月嬪取代,雖有四皇子傍身,顯然也并不舒心。她神情冷淡衣著華麗,見著我的時候也只是略一蹙眉,并未問安。
到了御花園時,早有不少嬪妃已開始剪紙簪花,還有幾個活潑的去打了秋千,膽小些的推得低些,膽子大的便一個勁地叫著“再高些,再高些!”
皇后也已到了,她鬢邊尚未簪花,只是捏著支絹扎的桃花淡笑著看著諸人。
見我到了,她方才笑得略開懷了些:“珠淑妃來了,德妃也到了,今日這人也差不多齊了罷?”
我忙上前賣癡:“娘娘可是嫌臣妾來遲了?臣妾倒是真惦記著花糕,只是小七哭鬧,娘娘可別克扣了臣妾的花糕呀。”
皇后大笑起來:“知道你就是為了這口花糕,扣了本宮的也不會扣了你的去!當了娘的人了,要是為了這點子糕點便哭起來,本宮可不知道如何與永瑞公主交代!”
于是一群嬪妃也湊趣地笑起來。
新鮮花糕當然是好吃的,與往年的也一般無二。只是我吃著總覺得不對,不是味道較往年的差了,大約只是我心境變了而已。
在閨閣中時,我只需要吃吃睡睡,與父母哥哥撒撒嬌,便也夠了,入宮來后,看的腌臜事也著實太多了些。
我放下手中的花茶,暗自思忖著。
人可以丑卻不可以癡,橫豎我現下有了小七,宮里這攤子事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摻和什麼熱鬧,是鵝掌不滑順還是湯水不暖口,是水果不新鮮還是酥酪不香甜?
糟糕,這樣一說,我又開始饞醬鴨了。
回去便讓小廚房做吧。
腦子里滿是各式醬鴨荷包里脊蕓豆黃蟹粉小籠包四喜丸子燒鹿筋黃燜魚翅棗泥酥杏仁糕白果餅子酒釀圓子糟鴨舌……的時候,皇帝來了。
他替皇后簪上了一朵魏紫,笑著與她說了幾句,便轉向了我。
“淑妃一貫孩氣,如今也是做母妃的了,記得你愛桃花,朕便給你簪桃如何?”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反駁你不成?
再說了我喜歡的明明是槐花,槐花飯多好吃啊!桃花什麼的,我更喜歡桃子。
我歪過腦袋,讓他在我發間簪上那支絹纏的花枝,笑瞇瞇的,并不說話。
施瑤站在皇后身邊,本想著接下來約摸是她得簪花,卻未料想皇帝語鋒一轉,便轉向了月嬪:“月嬪愛竹,可惜簪竹未免過于清寂,不若簪梨花。”
月嬪清冷絕艷的臉微微一紅,帶了些凡塵嫵媚,她嬌羞地低下頭,接了那支梨花。
我再轉頭一看,施瑤臉色未變,手指卻捏緊了自己的披帛。
簪花后便是賞紅,二月初里枝頭尚未有什麼花朵蹤跡,有也是些花苞,卻全賴巧手匠人宮女們使了彩紙絹帛等物,剪裁粘貼纏繞縫合成栩栩如生的花朵,再一朵朵安置固定于枝條上,一眼望去竟似真有千萬花朵綻放枝頭似的。
我惦記著宮里的小七和菜,自然就有些心不在焉,待皇帝出言才反應過來有人問我話。
“愛妃在想些什麼?竟如此出神?”
我忙吐吐舌頭,做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來:“臣妾只是在想,今年這梅花餅倒是做得怪好看的,嘉和生在元月,與梅花正相稱,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吃上。”
“三句離不開吃,你呀,當了母妃還跟個孩子似的。”皇后笑盈盈地替我打圓場,“月嬪問你你也聽不到。”
我莫名其妙地望向月嬪,她咬著唇,倒是別有一番楚楚風情,美人美到了一個極致后做什麼姿勢表情都是極美的,我看去都不免心神一蕩。
“嬪妾覺得淑妃娘娘十分童趣可愛,想七公主定然也隨了娘娘一般惹人喜歡,只是不知為何娘娘未帶公主一同前來。
”她語音泠泠,如玉珠落盤般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