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將軍碰到我的一瞬間兄長蘇醒了,面色凝重地抓著裴小將軍碰到我的手,跟他說身體不適,讓他走了。
紙條最后有一句話,被重復了兩遍,寫著,
「別讓人碰到我!」
兄長生氣了。
可我沒想到連碰一下都不行。
我穿好衣服,剛踏出營帳,就看到裴老將軍按著他兒子跪在我門口。
看到我出來,裴老將軍立馬朝我抱拳行禮,
「犬子昨晚沖撞了長公主,惹得長公主不快,請長公主責罰!」
裴清遠也一臉歉意,好像做錯的是他一般,應該是兄長昨晚表現出不悅了,所以讓他誤以為我生氣才將他趕出去的。
可這根本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我扶起裴老將軍,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嚴重了,昨晚無事發生,不是嗎?」
裴老將軍立馬就領會了我的意思,
「是,長公主所言極是。」
我話已經說到這了,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面首也好,駙馬也好,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說起來倒是不見大皇兄,也該去看望一下他了。
我從裴清遠面前走過目不斜視,直奔大皇兄的營帳。
如我所料,這個廢物現在被嚇得瑟瑟發抖,還沒有緩過來。
用被子蒙著頭就以為我看不見了嗎?
「大皇兄,別來無恙?」
「你,你別過來!」
「這是為何?」
「你離我遠點!」
這就嚇破膽了,果真沒用,看來沒必要再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他已經對我造成不了威脅了,就讓他好好地茍活著吧。
剩下來的時間,兄長大破敵軍,氣勢如虹,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
而我每天都忙著清洗兄長殺敵后身上的血跡,看著我滿身的血污,眾人反而對我越發的尊敬。
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當初活下來的是兄長,這帝位非他莫屬。
可活下來的偏偏是我。
外敵解決了,很快到了該回京的時候,此戰打得漂亮,不出意外父皇很滿意,裴家父子與我,還有廢物大皇兄都在殿上接受封賞。
廢物大皇兄若不多生事端,這功勞便分他一份也無妨。
可他偏偏要犯蠢,在眾臣和父皇面前指著我義憤填膺,
「父皇,兒臣要告長公主盛靈月戰場行兇,竟妄圖趁亂手刃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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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冷不丁地倒吸一口涼氣,見證了全過程的裴清遠目露憂色,看了我一眼。
我不僅想殺了這個廢物,還踢了他一腳,這都是事實,又如何?
早知道他這麼不安分,還不如當時就宰了。
父皇面色凝重地問我,
「靈月,可有此事?」
我面不改色,風輕云淡回答,
「大皇兄估計是誤會了吧,兒臣當時見大皇兄被突襲的敵軍都嚇得尿褲子了,于是出手相助擊退敵軍,大皇兄可能是慌忙逃竄時,誤把兒臣當敵軍了。」
「兒臣此行是為擊潰敵軍,平日也與大皇兄無怨無恨,談何弒兄,況且當時裴小將軍也在,可以為兒臣作證,還請父皇明鑒。」
明堂之上的男人怔了片刻,立馬黑著臉向裴清遠詢證,
「裴小將軍,大皇子果真嚇尿了?」
父皇果然沒讓我失望,一下就抓到我話里的重點了。
裴清遠見狀,向前一步抱拳作揖,
「長公主所言,句句屬實。」
大皇兄嚇尿是事實,裴清遠也不算撒謊。
沒有裴清遠作證,父皇也許還有疑慮,但是此刻,大皇兄的話父皇是不會再信了。
大皇兄還掙扎著想反咬我一口,
「裴清遠跟她是一伙的!父皇您一定要相信我,這個惡毒的女人真的想殺了兒臣啊!」
真是丑態百出,父皇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大皇兄還真是在父皇雷點上反復橫跳啊。
如我所料,父皇怒拍案桌而起,龍顏大怒,
「丟人現眼的東西!戰場上毫無作為,竟還在這里詆毀皇妹,攀污重臣!」
「來人,給朕把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禁足一年后發配蠻州,無召終生不得入京!」
大皇兄整個人頹然倒下,跌坐在地。
這個時候,我就不踩他一腳了,免得讓父皇認為我沒有容人之量,將人往死里逼。
反正有的是人替我踩他。
朝臣們立馬嗅到了風向,紛紛指責大皇兄的作為,替我打抱不平。
這群老狐貍,怪不得能活這麼久。
散朝之后,裴清遠追了上來,穿著朝服的他玉身而立,看著倒真像那麼回事,
「長公主留步,雖然長公主幫過臣,又如何敢篤定臣一定會替長公主作證?」
這是好奇我為什麼會相信他?
我沖他一笑,
「因為我相信裴小將軍剛正不阿,自會還我一個清白。」
只是這清白實在算不得清白。
不過是賭一把,就算賭輸了我也還有后手,所幸我賭贏了,也就省了不少事。
裴清遠站在陽光下,眼神躲避失了會神,便匆匆告辭。
一個宮女卻在此刻攔住了我,
「長公主殿下,貴妃娘娘有請。」
我才剛回朝就來找我的麻煩,越貴妃還真是心系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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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微微瞇起雙眸思肘,是否要讓兄長來應付?
算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將剛剛殿上發生的事傳達給兄長,貿然更替容易出現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