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相額頭青筋繃起,目光幾近吃人:「你敢?」
我氣得磨牙:「本宮是后宮之主,為何不敢?」
顧丞相語氣危險:「你等著。」
只一句,我后背滲出冷汗。
22
下一刻,養心殿內。
皇帝坐于正堂,肅著臉聽完我們幾人的陳述。
顧丞相死不承認,只說是公主引誘。
公主唯唯諾諾,只說自己是與顧丞相商討私事,對后宮制度不了解,才做出這等引人誤會的事來。
我急得不行。
如此下去,只能治便宜老爹一個不守宮規的小罪。
傅宴南不動聲色抿了口茶,朝公公淡淡道:「去喚鄭太醫來。」
他喚鄭太醫干嗎?
一向勝券在握的顧丞相首次露出慌張之色,他勸阻道:「陛下!」
傅宴南置若罔聞,讓鄭太醫給公主把脈。
鄭太醫神色凝重:「回稟陛下,公主已有半個月的身孕。」
我怔在原地,如遭雷劈。
貴圈真亂。
傅宴南聲音依舊沉穩,卻令人莫名膽戰心驚。
「公主的孩子,是顧相的吧?
「你這般大費周章,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皇子?」
年近半百的顧丞相跪倒在地:「臣冤枉,望陛下明鑒!這孩子與我無任何關系!」
傅宴南看向公主:「你來說,朕不怪你。不管是誰的孩子,你我聯姻無效,朕會賜孩子父親為西藩國駙馬。」
公主開始猶疑:「此言當真?」
傅宴南:「君無戲言。」
公主指甲掐入掌心,頂著顧丞相吃人的目光,聲音微不可聞:「是顧家嫡長子的。」
我再次被刷新了三觀。
怪不得他那麼著急讓我死,原來是給公主騰地。
公主懷著的,竟然是我的侄女。
傅宴南勾起唇角,笑意稍縱即逝:「如此,朕便成人之美。
」
他將折子一扔:「顧丞相與宮妃內外勾結,大逆不道,還不把他押下去!」
23
顧丞相被收押,公主即將被遣回國,我原以為事情告一段落。
誰知公主與我那假兄長成親前一日,顧家兄長帶來一個年邁的婆子。
那婆子跪地而哭,自稱是我的生母, 為了一己私利,將我賣入青樓,還拿出當年的賣身契。
兄長說:「我如今才知, 父親當年心善,收養了義妹,金枝玉葉地養大,可她畢竟出身青樓,怎能當得了一國之母?」
我杵在原地, 渾身發冷。
顧家果然不肯放過我。
傅宴南臉色沉著, 他屏退眾人,問我有何解釋。
瞞不下去了。
私心來說,我并不想瞞著他。
我可以瞞過任何人,唯獨傅宴南不行。
有時候我忍不住在想, 他喜歡的到底是顧曉芙,還是芙兒。
我手心都滲出汗來:「陛下,他們說得沒錯……」
傅宴南臉更冷了:「你是不是傻?!
「這種情況下, 你應該死不承認。」
我抬起頭, 一個大膽而荒謬的想法從我腦海誕生。
我:「你早就知道了??」
傅宴南:「讓你失望了, 我耳聰目明。」
……
我小心去看他的神色:「那現在咋辦?」
他將我拉過去,慢條斯理替我擦手上的冷汗。
「別怕,交給我。」
只一句,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長久壓抑在心里的恐懼與擔憂,瞬間爆發出來。
我哭啼啼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傅宴南替我擦淚,他還是第一次照顧人, 擦得亂七八糟。
他輕聲一笑:「只許你騙朕, 還不許朕騙你了?」
24
后來, 皇帝以妖言惑眾處置了那個婆子,并勒令公主管好自己的駙馬。
我幼時聽青樓的老鴇說, 我父母早逝, 我根本就不是那個婆子的女兒。
這事就這樣被傅宴南輕飄飄揭過。
一日我與閨蜜團打牌, 虞妃罵罵咧咧道:
「宮外不知道什麼人嚼舌根,竟然說你不是顧家嫡女,我讓父親責罰他們三十大板,看他們還敢不敢亂說。」
莉嬪:「我剛出生就認得芙兒,打小一條褲子長大, 怎麼會不認得?」
我聲音細若蚊蟻:「有嗎?」
她們仨:「你閉嘴。」
全世界假戲真做,早就站在了愛我的一邊。
25
自從我和皇帝好了之后,他總讓我去養心殿加班。
害得我陪閨蜜團的時間越來越少。
那日我氣不過, 告假一日,在坤寧宮躺尸。
晚上傅宴南來看我:「你最好解釋下。」
我悶聲假睡, 不理他。
傅宴南:「裝睡解決不了問題。」
我:「……」
傅宴南:「朕喜歡你,你看朕給別人時間了嗎?」
我倏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什麼?」
傅宴南:「……」
我:「我剛沒聽清,你再一遍?」
傅宴南:「裝睡解決不了問題。」
我:「不是。」
傅宴南:「你最好解釋下, 這句?」
我終于意識到,這人特麼在玩我。
「不說算啦,反正我也強迫不了你。」
他眼底含笑, 將我攬入懷中,在我耳邊低聲道:
「嗯,朕喜歡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