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夫妻情分也折騰淡了,還不如我今日允了他,他念我一聲好。」
「好孩子。」婆母說,「士齋年輕,不知道疼人,母親疼你。」
她喚來管事,取來庫房鑰匙和賬本,將掌家權交到了我手上。又拿出幾個首飾鋪子的契書交給我,說是以后做我的私產。
她是在替她的兒子補償我。
我將東西收了,婆母松了口氣。
她說:「阿蕪,你放心,我會敲打士齋,讓他念你的好。」
2
從慈安院回到竹茗院,我剛坐下,就有人迫不及待上門來了。
來人是許湘瑤,我夫君趙士齋真正喜歡的女子。
她的親娘是我婆母的表妹,寡居后帶著許湘瑤改嫁,新的夫家不喜歡許湘瑤,我婆母就將她接來了自己身邊教養。
她和趙士齋青梅竹馬,早互許終身,但他們知曉,以許湘瑤的身份,想嫁給趙士齋,難如登天。
因此他們耐心等到我嫁入侯府,然后才開始籌謀。
我看到她,便想到上一世我是如何愚蠢地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嫂嫂,聽說你允了表哥納妾?」她迫不及待地問我。
我左手按著右手,笑著點頭:「是呀。」
許湘瑤急了,脫口而出:「這怎麼行!」
我不說話,看向她。
她解釋道:「嫂嫂,我是為你不平。」
她端來一個小杌子,挨著我坐下,一副我倆很親近的模樣,義憤填膺說道:「嫂嫂你是高門貴女,那林曼柔是什麼東西,也配與嫂嫂你共事一夫?表哥也真是的,有了嫂嫂還不知珍惜,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扒拉。」
這些話,許湘瑤上一世也同我說過。
我和林曼柔斗成那樣,除了林曼柔確實可恨之外,也少不了她的挑撥。
此時,我笑著看她表演完畢,才幽幽開口:「湘瑤,你尚未婚配,不懂女子嫁人后,作為一家主母的難處。
「曼柔雖然家世遠不如我,可她爹因為救老侯爺丟了性命,她性格又直爽,士齋會喜歡上她,也正常。
「況且,士齋答應了我,有了曼柔,以后再不添別的女子。
「你說,我又何苦因為一個林曼柔和他鬧得家宅不寧呢?」
許湘瑤聽了這些話,氣得呼吸急促。
她心里的萬般不甘,此刻變成了有口難言。
我不戳穿她,故意和她說要怎麼布置五天后的納妾禮。
等許湘瑤找借口離開后,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侍女錦心紅了眼睛,說道:「夫人,姑爺也太欺負人了,表小姐說得沒錯,我們回國公府,向老爺夫人告狀吧。」
「然后呢?」我問她。
她理所當然道:「自然是讓老爺把姑爺申斥一番,讓姑爺向夫人您道歉。」
「不過是一句道歉,不能吃不能穿,我要來做什麼。」我說道,「我已經嫁到了安南侯府,趙士齋就算納一百個妾,我爹娘也不可能讓我和離回去繼續做國公府的姑娘。
「他們愛我這個女兒,但他們更愛國公府的顏面。若有一天,我聲名狼藉,損傷到了國公府,我爹娘也會毫不留情地舍棄我。」
錦心臉色幾變,她從小跟在我身邊,在國公府長大,她知道我說的這些并不是沒可能。
「夫人,那您怎麼辦?」
「放心,只要我不行錯踏錯,國公府永遠是我的后盾。安南侯府,早晚亦會是我的家。」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篤定地說道。
按照時間來算,我上一世無緣見面的孩兒,現在已經在我肚子里生根發芽。
3
我盡心盡力為我的夫君辦這一場納妾禮。
林曼柔沒有親人,我親自帶她去最好的鋪子挑選胭脂首飾,又找了盛京最好的裁縫來為她量尺寸做衣裳。
我預備讓她住在蘅蘭院,這是距離趙士齋書房最近的一個院子,我從庫房挑選了古董花瓶去布置,又去花鳥行采買了花草,催著下人們趕工種上。
江南商行送來了太湖石和壽山石做年禮,我都讓搬到蘅蘭院做了假山。
府里的老人勸我,沒必要給一個妾室這麼大的臉面。
我嘆息說道:「我不是在給妾室臉面,我是在給我的夫君臉面,誰叫她現在是我夫君心尖上的人呢。」
林曼柔本就是張揚倨傲的性子,被我這麼一捧,更加張狂起來。
府里誰惹她不高興了,不管是家生子還是管事,她都要罵一通。仆人們來我面前告狀,我都叫他們忍讓。
于是一來二去,府里上下都知曉了,林曼柔是侯爺心尖上的人,就連我這個正房主母,都要避她鋒芒。
很快,就到了冬月初七這天。
大早上的,我將林曼柔叫到我房間里,交給她一個錦盒。
「這是我成親那日,宮里賞賜的坤靈丸。」我對她說,「宮里賞賜了兩顆,今天是你正式成為士齋妾室的日子,我賞你一顆,希望你努力為侯府開枝散葉。」
坤靈丸是促使婦人懷孕的藥丸,只有宮里有,一顆價值千金。
林曼柔欣喜接過藥丸,也不同我道謝,得意道:「侯爺愛重我,我一定能很快給侯府添丁的。」
她走后,錦心厭惡道:「太張狂了,不過是一個妾室,居然敢在夫人您面前你啊我啊的,夫人您何苦抬舉她,連坤靈丸都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