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婦人是他找到的。
如今卻說是蕭景瀾的人。
一次又一次的欺瞞,皇帝如何會再相信他?
皇帝一聲令下,蕭霖被關進了專門關押死囚的詔獄。
殿外月色正好,要蕭霖,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人間的月色了。
蕭景瀾拉著我的手走出宮門。
我看著宮墻上倒映的斑駁樹影,長舒一口氣:「都結束了。」
蕭景瀾俯身用寬大的披風罩住我,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這些日子,辛苦蠻蠻了。」
男人的話信不得,嘴上說著辛苦。
回到東宮后還要同我做那更辛苦的事情。
我累極了,窩在蕭景瀾懷里哼哼唧唧。
這幾日蕭景瀾的暗衛在我的叮囑下,一直密切注視著蕭霖的行蹤。
發現他找到先皇后身邊的大宮女后還將她的家人悉數控制了起來,以此來脅迫她。
好在我命人救出了她的家人,以金鎖為證。
她這才改口,反將了蕭霖一軍。
次日,蕓香說有人在后門等我。
我披上衣袍匆匆前往,赫然是那先皇后身邊的大宮女。
她穿了一身不打眼的衣服,看樣子是避開了皇帝的眼線特意前來。
我向她行了個禮:「昨日多謝嬤嬤相助。」
她臉上的神情很平靜,就好像無波無瀾的古井:
「太子妃娘娘不必言謝,奴婢做的事情并不是幫你。昨日就算你沒有救下奴婢的家人,奴婢也會如此,待奴婢做完最后一件事情就去陪皇后娘娘。」
說完她便走了。
32
「蕭霖下獄了,還有趙顏雪。」
蕓香研磨,我在紙上寫下趙顏雪三個字。
我派人將趙顏雪抓來了東宮。
她發髻凌亂,臉上還有一個久未消退的巴掌印。
見到我,她瘋瘋癲癲地大喊:「賤人!我才是太子妃,我才是!」
我走到她跟前,輕聲道:「你的睿哥哥已經下獄了,至于你,馬上也要去陪他。」
趙顏雪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的光彩迅速灰敗下去。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然后送你走。」
我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她抬頭看向我,有些驚疑不定。
「只要你告訴陛下,沈睿的玉牌是撿來的。」
趙顏雪聽了我的話思考片刻,咬牙問:「你真的會送我走?」
我點點頭,她立刻拉住我的手:「送我進宮!送我進宮!我現在就去!」
「你的睿哥哥若是知道你這樣對他,一定會傷心極了。」
我輕笑著嘲諷他倆的「情深似海」。
誰知趙顏雪反要哈哈大笑,沖我露出幽怨的眼神:「是他先忘記了他的承諾!是他先辜負了我!是他把我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你不知道吧,我懷了他的孩子!可是他不要!他不要!他說我不配生下他的孩子!他逼我喝下落胎藥!好疼好疼,我流了好多血!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為他留活路?」
33
我悄悄打點了宮中。
趙顏雪沖進金鑾殿,大聲嚷嚷她有事要稟告陛下。
皇帝正在氣頭上,本不想見。
可聽見趙顏雪說是和蕭霖有關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召見了她。
趙顏雪一看見皇帝,立馬跪了下來。
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蕭霖是如何撿到玉牌,如何被皇帝的人帶回宮,聽說自己可能是太子后又是如何地心生歹念,從宮人口中得知先皇后對松子百合酥過敏便去買了藥,制造自己同樣也對松子百合酥過敏的假象。
種種,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我沒想到趙顏雪心狠至此,胡編亂造的本事倒是一流。
眼見這個和蕭霖一起長大的女子證實了這一切。
皇帝終于意識到,蕭霖就是一個騙子。
他野心勃勃,卻偏偏愚蠢不堪,將一個帝王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氣之下,皇帝吐了血。
近侍手忙腳亂地傳太醫來救治皇帝。
趙顏雪則趁亂出了宮。
她向我討要銀子準備離開。
我笑了笑,命暗衛將她帶進了前世曾經關押過我的院子。
看著她如今憔悴的模樣,我告訴她:「你哪也去不了,你還有罪要贖。」
「賤人!毒婦!」趙顏雪大聲咒罵我。
我置之不理,對暗衛下令:「割了她的舌頭。」
在她驚恐的表情下,先是割斷了舌頭,又被打斷了脊梁骨。
倒在地上不斷地扭曲掙扎,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棍棒一下一下打在趙顏雪身上。
她如同爛泥一般抽搐蠕動,身下浸滿了鮮血。
我所做的,不過是她前世對我所做。
等我欣賞夠了她痛苦的表情:「丟去勾欄,找些乞丐好好照顧照顧她。」
趙顏雪,上輩子作的孽,你親自來嘗一遍吧。
34
回到東宮。
我從馬車上跳下來。
入眼便是蕭景瀾的身影,他在等我。
我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去抱住他。
把手伸進他暖烘烘的大氅里:「蕭景瀾,我變得越來越歹毒了。」
「蠻蠻,前世因今世果,你做得很好。」
蕭景瀾打橫抱起我,穿過廊腰縵回,步伐沉穩有力。
他說:「蕭霖此人性情陰戾、心胸狹隘、錙銖必較,手段兇狠卻偏偏沒有才智。如若這樣的人做了太子,那這天下必將大亂。
德不配位,必有遭殃,于國于民,他都當不得這個位置。就算他真是太子又如何,我殺了取要代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