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此時的蕭霖并沒有得到皇帝的賜名,還是叫沈睿。
「哦?」我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趙顏雪一番,語調帶著譏諷,「本宮看這盛氣凌人的架勢,方才還在想,宮里什麼時候多了位本宮不認識的娘娘?」
趙顏雪果然沉不住氣:「呸!什麼太子妃,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16
宮里沒有不透風的墻。
皇帝從民間帶回一個長相跟他有七成相似的男子。
極有可能是真正的太子。
這事兒連我爹爹和哥哥都知道了。
趙顏雪篤定蕭霖才是真的太子。
她攀上了蕭霖這棵大樹,大有把我踩在腳下的意思。
不僅不對我行禮,還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眼睛里毫不掩飾地透著挑釁。
蕓香扯了扯我的袖子,小聲說:「小姐,這人是不是瘋啦?」
我笑出了聲:「看樣子是瘋了,得讓她清醒點。」
話音落,我眼神一厲:「趙姑娘沖撞本宮,掌嘴,打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為止。」
趙顏雪大叫:「你們敢!睿哥哥才是真正的太子!你嫁的那個不過是冒牌貨!我以后就是太子妃!誰敢動我,我讓睿哥哥把你們通通剝皮抽筋!」
前世她就是這般狂妄不知。
那時蕭霖已是太子,千般萬般護著她。
可現在,蕭霖是不是太子還有待商榷。
她就敢這樣叫囂,簡直蠢笨如豬。
原本跟在趙顏雪身后的那些宮女紛紛上前按住她。
清晰的巴掌聲回蕩在空曠的宮道里。
17
我讓蕓香搬了一張矮凳來,捧了茶,坐在那兒看著趙顏雪挨打。
此情此景,我和蕓香像極了欺負趙顏雪的惡毒主仆。
焉知她上一世對我和蕓香下手時,可比這狠多了。
很快,趙顏雪的兩頰高高腫起,嘴角滲出了血絲。
挺好看的一張臉被打得慘不忍睹。
蕭霖得了消息匆匆趕來。
身后還跟著皇帝和蕭景瀾。
蕭景瀾一襲蟒袍,發冠高高束起,看樣子應當是剛下朝。
趙顏雪看見蕭霖就像看見了救星,哭著爬到他腳邊:「睿哥哥,救救我,救救雪兒。」
她眼里噙著淚光,抬起青紫一片的臉給蕭霖看:
「雪兒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太子妃,她要這樣對我?雪兒好疼啊。」
我瞇著眼,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剛剛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疼嗎?從前我受過的,蕓香受過的,比這疼千倍萬倍。
「趙姑娘現在知道我是太子妃了?」
我向皇帝行了個禮,起身時不動聲色給了蕭景瀾一個放心的眼神。
接著推開蕓香,重重地跪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趙姑娘說沈大人才是真正的太子,她是未來的太子妃。她說臣妾……說臣妾什麼都不是。」
說著我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淚水盈盈地低著頭。
看起來比挨了打的趙顏雪還要可憐上幾分。
「臣妾氣不過,她說臣妾不要緊,可她這麼說分明是在質疑陛下啊!陛下英明神武自有決斷,豈是外人可以置喙的?臣妾這才教訓了她。」
18
趙顏雪被我這番言論驚住了。
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在瞎說什麼?」
「放肆!」
凌厲的目光在我和趙顏雪之間梭巡,最后停留在趙顏雪身上。
皇帝長袖一甩,怒斥道:「這里是皇宮,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撒野的!沈睿,管好你的人!再有下次朕定會嚴懲!元汐是朕親自選定的太子妃,朕不想聽見任何人質疑朕的決定。
」
蕭霖如今還不是太子。
趙顏雪這副做派,無異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一句話都不敢辯駁,拖著趙顏雪就走。
趙顏雪不依,還在哭鬧。
蕭霖被她吵得煩了,直接把人劈暈了,扛在肩上帶走了。
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回東宮的路上,蕭景瀾一直盯著我看。
我想起方才我忽然往皇帝面前一跪,他下意識伸出手來扶我。
察覺到不妥之后,又默默把手縮了回去。
那畫面實在是有趣。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笑著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蕭景瀾搖搖頭:「沒有,只是覺得今日的蠻蠻格外嬌俏,我很喜歡。」
我臉一紅,罵他不正經。
結果回去之后,他就拉著我做了更不正經的事情。
連晚膳都沒顧得上吃。
19
大雨時節,渭河決堤。
蕭景瀾忙著和工部研究治水方案。
好些日子見不到人影。
我學著管家,經常看賬本看到半夜。
這天又看乏了,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我夢到蕭霖又一次成為了太子。
趙顏雪站在他身旁,趾高氣揚地大笑:「假的就是假的,竟妄想冒充皇家血脈?」
醒來時發現手心沁滿了冷汗。
蕭霖和趙顏雪只要活著一天。
于蕭景瀾于我,始終都是禍患。
立秋那日,我讓蕓香給我打下手,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
水晶八寶鴨、錦繡春筍、蟹黃蝦盅、松子百合酥……
再暖上一壺石榴酒。
匆匆進門的蕭景瀾解下外衣放在一旁。
剛坐在桌前便詫異地問道:「今日這些菜是蠻蠻親手做的?」
我點點頭,托著下巴沖他眨眼睛:「快嘗嘗味道如何?」
蕭景瀾動筷嘗了幾口,眼神微微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放下筷子仔細端詳起那盤松子百合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