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掉在地上,碎成兩半,這才知道其中大有玄機。
想到上一世蕭霖作下的種種罪孽。
我看向他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厭惡。
既然毒藥沒能毒死他,天命的漩渦又把我們卷到了一起。
蕭霖,這一世,我絕對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你。
12
本以為蕭景瀾和蕭霖誰才是真正的太子已然分明。
皇帝震怒之下定會對蕭霖施以極刑。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只字未提如何處置蕭霖。
皇帝年少時并不得寵。
工于心計,最后在一眾皇子中笑到了最后。
他這一生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便是搶了大將軍賀凜的未婚妻。
還立了她為皇后。
皇后生太子時難產離世。
皇帝也沒有再娶,一直空置后宮。
當他知道蕭景瀾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時,知道先皇后至死都在恨他。
甚至連孩子都可以拿來作為報復他的工具。
他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在沒有血緣關系的蕭景瀾身上。
那道賜蕭景瀾剮刑的圣旨,就是他親手所寫。
現下卻對蕭霖如此寬容。
只是讓人把他暫時關在一座廢棄的偏殿。
我心中難免有些狐疑。
「都退下吧,朕乏了。」
掌事太監滅了御案上的燭火,扶著皇帝起身。
抬腳跨出御書房的門檻時,我鬼使神差地回過頭望了一眼。
只看見一道垂垂老矣的背影。
拖著沉重的腳步,消失在幕簾深處。
13
回到東宮。
蕭景瀾不知發了哪門子的瘋。
將我按在門后親了許久。
從一開始的淺嘗輒止,到后來的唇齒交融。
直到月光透進窗戶,他才放開我,抵著我的額頭輕喘:
「蠻蠻,你告訴我,上一世我死了以后,你是不是……過得很不好?」
蕭景瀾這般多謀善斷之人,早就從我反常的舉動中猜出了二三。
我抱著他精瘦的腰,聲音很低:「嗯,過得一點兒都不好,很慘,所以這一世我要討回來。」
溫熱的指腹撫過我的臉頰。
蕭景瀾的聲音有些啞:「對不起,是我沒護住你。」
「那你可得好好活著,慢慢補給我。」
又是一陣耳鬢廝磨。
蕭景瀾命人傳了膳,忽然開口問我:「那毒藥……你在哪兒買的?」
我餓極了,忙著進食,指了指候在一旁的蕓香。
蕓香無比自然地回答道:「東市的回春堂啊,怎麼了?」
「難怪。」蕭景瀾嘆了聲氣,和我解釋道,「那是個黑店,他家的耗子藥都是淀粉做的。」
盛湯的手停在了湯碗上方。
我頗有些哭笑不得。
竟是這樣的原因讓蕭霖死里逃生。
還真是天意弄人啊。
14
過了半旬,遲遲未見皇帝處置蕭霖。
倒是司天臺忙碌了起來。
司天監拿著厚厚的一卷算紙,在上朝時稟明天有異象。
異象于國不利,需身負祥瑞之人方可破除。
至于這身負祥瑞之人。
查來查去,查到了蕭霖身上。
皇帝龍心大悅,封了蕭霖一個虛職。
特許他留在宮中,方便司天監行事。
聽到消息時,我正在院中喂魚食。
一把魚食撒下去,漣漪波動,我看著爭食的魚兒實在提不起興致來。
蕭景瀾從身后攬住我:「誰又讓我的蠻蠻愁眉苦臉了?」
我把魚食丟給蕓香,拉著蕭景瀾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誰不知道歷來司天監都是皇帝的人?陛下還是懷疑你。
」
蕭景瀾見我氣不過的樣子,啞然失笑:「那蕭霖的長相確實和父皇太過相似,父皇本就多疑。」
我皺起眉:「陛下把他留在身邊,反要像是在保護他。」
蕭景瀾望了望湖水,魚兒吃完食已經四散離去,湖面的漣漪也慢慢消弭。
「今晚吃烤魚如何?」
被我瞪了一眼,蕭景瀾索性把我拉進懷里:
「來日方長,我和蠻蠻既然都已經重生,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總歸是要好好利用起來的。蕭霖自小養在民間,不過是個無知無能之輩,唯一可以仰仗和依賴的便是父皇,若是父皇不再信他呢?
「前幾日我派出去的暗衛剛剛傳了密信回來。
「先皇后身邊的舊人當年出宮后便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如今沒有人能證明蕭霖的身份。」
15
因著這所謂的祥瑞。
蕭霖在宮中如魚得水,好不春風得意。
他對趙顏雪也當真是癡情。
不知怎麼求的皇帝。
竟讓趙顏雪也進了宮。
那日我在宮中遇見趙顏雪,差點沒認出她來。
昔日一身布衣賣包子的農家女如今身著錦緞,頭上戴著京城里最流行的點翠簪花。
臉上的神情倨傲極了,身后跟著好幾個唯唯諾諾的宮女,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宮里多了位新主子呢。
她甩著帕子向我走過來。
我掃了她一眼,等著她向我行禮。
畢竟蕭景瀾這會兒還是太子,要我是他明媒正娶、陛下賜婚的太子妃。
誰知趙顏雪停在我面前,揚著下巴朝我翻了個白眼。
大聲說道:「某些人撿了塊石頭可別當個寶啊。
」
我笑了笑,假裝不認識她,疑惑道:「這位是?」
立馬有宮女跑過來跪在我面前,顫著聲音回話:
「見過太子妃,趙姑娘是沈睿沈大人的表妹,進宮來探望沈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