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后第一件事。
就是拿著毒藥沖向城西的包子鋪。
那個賣包子的青年才是流落民間的真太子。
不久之后,他會帶著他的小青梅回到皇宮。
先殺假太子,后虐太子妃。
太子妃死的那天,漫天大雪落在地上都成了紅色。
我就是那倒霉的太子妃。
沒承想,卻在包子鋪門口撞見了提著劍趕來的假太子。
我挑了挑眉:「怎麼著?一起?」
1
太子大婚,東宮值守森嚴。
我同蕭景瀾正要端起面前的合巹酒。
屋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禁衛軍統領拿著一卷明黃的卷軸踹開了房門。
待他念完圣旨,揮手命身后的禁衛軍將蕭景瀾拿下。
我手里的團扇「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抬頭便對上了蕭景瀾同樣驚愕的雙眸。
蕭景瀾不是真正的太子。
就在今日,真太子被找到了。
我連夜進宮求見皇帝。
高座之上的帝王面帶疲憊,嘆了一聲看向我,目光幽幽:
「元汐放心,不論太子是誰,太子妃只會是你。」
我焦急地搖頭,「臣女求的不是太子妃之位,要是……」
「不必說了。」皇帝臉色一沉,打斷了我的話:「送太子妃出宮。」
跌跌撞撞走出殿門,廊柱旁一道鬼魅似的身影叫住了我:
「你就是姜元汐?我……孤的太子妃?」
那人眉眼處和皇帝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角微微向上吊著,多了些市儈。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道:「也不過如此。」
我掛念著蕭景瀾的安危,并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行了禮匆匆退下。
沒想到,幾日后太子主動找上了我。
他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領著我進了詔獄。
2
蕭景瀾被死死釘在絞架上,臉色煞白。
比手腕還粗的鎖鏈穿過他的琵琶骨,血滴從刑架上點點滴落,洇開在地面,猩紅一片。
我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蕭景瀾,心口泛起陣陣絞痛,跌坐在地上。
「太子妃喜歡孤給你準備的這份大禮麼?
「若不是母后同父皇鬧別扭,將孤和民間的棄嬰對調,這賤民享受了二十年的榮華富貴都應當是孤的。」
太子拎著我的后頸把我帶到蕭景瀾面前,親自取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往蕭景瀾傷口上一按。
「嗞啦」一聲,空氣中彌漫著皮肉燒焦的味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用力甩脫桎梏,沖到蕭景瀾面前想護住他。
卻被太子拽著頭發拖出了牢房,陰冷的聲音貼在我耳旁:
「孤才是太子,孤想要他死他就得死。」
太監領著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等在外面。
我知道,那是太子的小青梅。
太子流落民間時多虧了她家照拂。
皇帝嫌她出生太低,遲遲沒有松口同意她嫁入東宮。
那女子撲進太子的懷里叫他「睿哥哥」。
陛下已為太子賜名蕭霖。
闔宮上下,只有她仍喚太子的舊名。
太子低頭親了親她的額心,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仿佛一條隨時準備咬人的毒蛇。
幾日后,蕭景瀾被處以剮刑。
聽到這個消息,我眼前一黑,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3
「蕭景瀾……」
混合著血腥味的黑暗宛若瘋狂滋長的藤蔓,困得我喘不過氣來。
「小姐,小姐醒醒。」
一雙有些冰涼的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抓住那雙手猛地坐起身來,看著屋內熟悉的環境。
還有侍女蕓香輕聲地喃喃:
「小姐又做噩夢了?」
五日前,我重生了。
重生在我將要和蕭景瀾成婚的一個月前。
這時,真太子尚未被找回。
我花了些時間確認我是真的重生了。
前世種種如噩夢般,每每入夜便會卷土重來。
我記得,我死的那天,京城應當是下起了大雪。
天冷得很,可我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用蕭景瀾送我的簪子刺破了喉嚨。
倒在了東宮的梅花樹下。
那株白梅,也許是第一次落下血色的花瓣。
見我神情恍惚,蕓香又叫了我一聲。
我這才回過神來。
從妝臺里抽出幾張銀票遞給她:
「你去幫我買些毒藥,要最烈的,最好能見血封喉。悄悄辦了此事,切記不要讓人發現。」
4
蕓香點了點頭,拿著銀票出去了。
她從來不多問,我說什麼她便聽什麼。
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
可就是這樣的蕓香。
因為極力護著我,被趙顏雪割了舌頭丟進了勾欄,賞給那些骯臟的乞丐。
我跪在蕭霖面前求了他很久很久,他才把蕓香還給我。
可他還給我的蕓香,只剩下一捧白骨。
直到我死前,趙顏雪才告訴我。
我每日喝的湯,都是用蕓香的肉煲成的。
想到這里,我扶著桌角大口大口地嘔了起來。
蕭霖、趙顏雪,還有……
將我推入深淵身處高位的那個人。
既然我重生了,斷不會讓上一世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蕓香很快就回來了。
推開門的那一刻,屋外的陽光照進來。
我下意識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許是上一世瞎了太久,我還沒有適應這一世的明亮。
蕓香將她買來的毒藥放到我面前:
「小姐,那老板說了,這毒藥猛得很,只需一錢便可讓人毒發身亡,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