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這個讓女人懷不了孕的廢物,胡妃的孩子怎麼來的?你為了扳倒我,親自去找別的男人給你戴綠帽?」
被我說中,楚淮潮臉上肌肉跳動,神色幾近猙獰:「你找死!」
我哈哈大笑:「你怎麼想的啊?熔兒再怎麼說也是你血脈相連的侄子,胡妃的孩子是什麼?你想把你的皇位拱手送給誰?」
「來人,來人!」楚淮潮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怒吼,「把這個胡言亂語的瘋婦給朕關進天牢!」
王統領帶領禁軍沖進室內,將我們團團圍住,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楚淮潮愣了一下,怒火凝固,他臉色慢慢白了。
我輕輕整理袖口,慢條斯理地說:「傳本宮口諭,陛下不慎摔傷了腦袋,說不了話,做不了事,要在宮中好、好、修、養,即日起,誰也不見。」
「是!」王統領向我行禮。
「你、你想造反?!」楚淮潮難以置信地瞪著王統領,可惜王朔目不斜視,將他雙手反剪制住。
我踱到他面前,看他氣得都快背過去了,于是善良地為他解答疑惑:「的確,寒門士子沒有根基,不會被我輕易收買。可是你在用王朔之前,為什麼不多查一查他的底?」
「你只知道他是亳州人士,無父無母,怎麼不查一下十幾年前亳州大旱,是誰施舍了王朔一碗薄粥,又是誰資助他一路成人、討取功名?」
當年我爹路遇餓得昏迷過去的王朔時,只是想到家中的女兒,覺得這個年輕人十分可憐,于是救了他一命,年年資助他生活,并沒有想要得到什麼回報。
沒想到王朔當真搏出一番事業,只是還沒來得及報恩,救命恩人先被楚淮潮拔了官帽。
我是真的很感謝楚淮潮。
我對他說:「你以為我也一點準備都不做嗎?你自以為提拔士子就是給了他們恩惠,可是幾年前泯州洪災的時候你在哪里?」
「不眠不休花幾個月時間賑災濟貧的是我,更改科舉制度推廣縣學,讓寒門士子有更多機會走進朝堂的也是我,他們的眼睛可都看著哪。」
「我爹他老人家一心為楚家人辦事,有他在,我想謀朝篡位,他會第一個站出來反我。多謝你讓他這麼早退休,他的舊部如今才能為我所用。」
我走出房間,從袖子里拿出一支鳴鏑,朝天空發射,尖銳的哨聲沖天而起。
宮門外伺機待命的軍隊聽令集結,隨時可以接管京城。
楚淮潮狀若瘋癲,朝我大喊:「葉闌,你這賤人、毒婦!你不得好死!」
疾風掀起我的裙裾,卷起紅色的宮幔,在空中如旗幟般飛舞。
烏云在頭頂匯聚,暴雨將至。
我負手道:「也要謝謝你裁兵扣糧,削減了楚淮清的實力。」
「本宮定不負你贈的這場造化,如今這大好河山,該改換新天了。」
20
這場宮變比我預計中更快落下帷幕。
也許是被我武力震懾,也許是楚淮潮平時犯的眾怒太大,我幾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順利控制了禁中。
倒是胡妃趁亂逃出宮,等我發現的時候,連人影都沒了。
她可真夠機靈的。
不過沒關系,我用腳也能猜出來她會去哪。
第二日我一個人出現在朝堂之上,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臉上表現出異色。
都是聰明人,我挑了挑眉毛。
楚淮清和我心有靈犀,在我發動宮變軟禁楚淮潮的同一天,他開了城門,誘韃靼大軍進入平涼城中巷戰。
騎兵被早有防備的守軍殺得丟盔棄甲,阿魯哈被斬,蘭圖丟了一臂逃回草原,聽說性情大變,陰晴不定。韃靼自此一蹶不振,我朝邊境無慮矣。
我請回了被楚淮潮換掉的老臣,他們多是站在我這邊的人,都很好用。
但我同樣也聽到文人墨客與豪強士族罵我的聲音。
說我心術不正,蛇蝎心腸,故意囚禁皇帝,好自己把持朝政。
罵就罵吧,畢竟他們說得都對。
21
我并沒有廢去楚淮潮的皇位,局勢未穩,還沒到改旗易幟的好時機。
楚淮潮沒被我氣死,不過也已經半瘋了,據說神智不清,每日披頭散發,在房間里亂涂亂畫,變著花樣詛咒我下地獄。
無所謂,只要他暫時別死就行。
我還不想這麼早改稱哀家。
而且嘛,我在等。
等楚淮清造反。
皇帝遭囚、妖后弄權,多好的理由和機會。
他不趁機舉起反旗,都對不起我和他斗的這麼些年。
我心悅的人怎麼會是慫包,是我心有不忿,才故意污蔑于他。
他是臥薪嘗膽的野心家,韜光養晦的真龍天子。一朝龍困淺灘,如今歷盡艱險,只要鏟除了我這最后一道關卡,自然便可飛龍在天。
半個月之后,我等的另一個人也到了。
胡妃現身平涼,投誠楚淮清,主動揭露了楚淮潮先天有缺的秘密,直言熔兒的身世不清不楚,我這皇后代掌朝政不倫不類。
好家伙,一石激起千層浪。
理由送上門來,楚淮清當場就拍著桌子反了,帶著軍隊一路往京城打,揚言要清君側。沿途世家豪族多有響應,又是送兵又是送錢。
要不怎麼說胡妃機靈呢,她可是審時度勢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