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僚捂著嘴按下去了。
無他,朝中苦草包久矣。
我雖然是女眷,但也是先帝挑的皇后,好歹是個正常人,在太學中還是三朝元老林太傅親口夸過的得意學生。得益于先帝的惠政,在場一多半的人,都該聽過我的名字,讀過我求學時寫的策論。
楚淮潮大喜過望。在他看來,處理國事就是每天重復幾十句「好,就依愛卿意思辦」,現在有我替他復讀,他自然是解脫了。
我也大喜過望,群臣默許帝后共治,我的手伸在前朝,后宮誰敢惹我?
我這個宮斗得有檔次,斗了,但完全沒有斗。
甚妙,甚妙。
5
如今十年過去,本宮地位穩固,有一子傍身,楚淮潮有需求自己去找他的愛妃不來煩我,每天沒事了我還能聽后宮姐妹們撕逼八卦,實在是神仙日子。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楚淮潮不僅有蠢病,還有很重的疑心病。
他老是懷疑我和他二弟有點什麼。
咳,雖然吧,這個懷疑也不算空穴來風。
但是他精神敏感,總想找機會試探我,這就很煩了。
好比今日在朝上,他非拉著我要給楚淮清想個封號。
搞笑呢,楚淮清都在平涼蹲了十年了,現在才想起來給人封王,假惺惺地演兄友弟恭。
這封號給得太好不行,那說明我和他確有私情,給得不好也不行,那是我有怨氣在心。
我實在懶得陪他演,干脆說:「不如以封地為號,就稱平涼王。」
親王敕封自有一套禮法,多數情況下都由禮部絞盡腦汁搜刮點好字,怎麼說都要做一下表面功夫。
直接以如此窮苦的邊地為號,說實在話,挺埋汰的。
楚淮潮倒是很高興:「皇后此言甚妙!不瞞諸位愛卿,我這二弟近日上書欲娶親,終于是要成家了。正逢中秋佳節在即,朕體恤二弟,特召他回京親自賜婚,將封王的喜事一同辦了,諸位以為如何?」
我一個沒控制住,掐斷了小指的護甲。
楚淮潮的眼神幾乎是立刻轉到了我身上,毒蛇信子一般的眼神在我臉上打轉,我反應過來,立馬接道:「陛下英明!平涼王必能感念陛下之情。」
百官跟在我后面山呼萬歲。
他冰涼又飽含惡意的眼神終于從我臉上滑走,淡淡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下朝走了。
直到進了未央宮大門,我才敢丟開藏在手心里斷成兩截的護甲。
這護甲我今天早上才從匣子里翻出來,什麼偷工減料的玩意兒啊,怎麼一捏就斷。楚淮潮的多疑早都藥石罔醫了,這下又該懷疑我。
門外一陣喧嘩,是我兒回來了。
楚熔正是半大小子精力充沛的時候,剛在馬場學完騎射,正好走進宮門。
他是我一手帶大,課業都是我親自教的,對我十分親近,什麼話都愿意對我說。這會兒一看見我就亮著眼睛撲進我懷里,揚著腦袋一臉興奮。
「娘,今天教習夸我了,說我學起東西來像二皇叔一樣快!」
啊……啊?像誰?楚淮清這三個字今天是陰魂不散了嗎?
「教習夸你一句,讓你這麼高興?」我摸摸他的腦袋。
「當然了!」他挺起胸脯驕傲地說,「二皇叔是兒臣最崇拜的人,他的文韜武略讓兒臣深深拜服,對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很有見地,給了兒臣很多思考。
他作為親王,愿意拋棄榮華富貴,駐守邊關,這份膽魄和氣概,更是英雄中的英雄!教習這麼夸我,我覺得很自豪。」
真是小孩子,搞不懂大人世界的復雜,以這樣簡單的標準妄論成敗。
我笑他:「你見都沒見過你二叔,哪來的勇氣閉著眼夸?」
這小子人小鬼大,竟然對我說:「娘,我雖然沒見過二皇叔,但神交已久啦。我看過他不少手稿呢,就是你放在書架上的那些,寫得都特別好!」
我張口結舌。我都忘了,書房里還藏著那麼多我收集的楚淮清的書稿。
當年在太學斗得狠,為了更好的知己知彼,完成太傅的考校后,我常常把他的文章拿回來針對研究。
就,我真的沒別的意思啊,熔兒你聽媽媽解釋一下?
熔兒心大如盆,才不在意他娘親是不是欲言又止,一蹦一跳地回房了。
他和楚淮清身形愈發肖似,想到這冤家不日就要回京,我不由陷入沉思。
我確實喜歡看修羅場,也巴不得他們兄弟倆快點打起來。
可前提是,這修羅場不能是我自己演的呀。
大概、也許、可能、說不定、萬一……能瞞過去呢?
遇到大事不能慫,我給自己打個氣先。
6
第二天妃嬪們來給我請安的時候,不知怎麼聊起平涼王寡了這麼多年,突然娶妻的事。
畢竟大家都只聽說他要娶老婆,不知道他要娶的是哪位。
我的憂郁一掃而光,連忙坐直,舉起茶杯掩飾了一下自己期待放光的表情。
第一個拋出重磅消息的是胡嬪。
胡嬪五官精致,小鳥依人,唯一的缺點是長了張嘴,很愛胡貧。
她搖著團扇,十分得瑟:「我知道這位弟妹的一點消息,聽說她出身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