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召她進來。」
上官靈蹦蹦跳跳進來,行了個不大規矩的禮:「皇后娘娘,皇上呢?」
春兒臉色一變,正準備說些什麼。
我招招手,讓她去沏茶。
看向上官靈,我問:「找皇上做什麼?」
她笑得天真:「皇上好看,找他玩。」
吃著糕點,腦海里浮現出蕭以御的模樣。
嗯,的確好看。
上官靈扯了扯我的袖子,小聲道:「父王讓我嫁給大蕭的皇上,皇后娘娘,我能嫁嗎?」
頓了頓,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眼前的上官靈。
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乖巧靈動。
似是口無遮攔,也似乎是……宣戰?
我笑笑:「這事兒我說了可不算,皇上喜歡你,你就能嫁。」
「可是我這幾日都見不到皇上誒……」上官靈明顯失望,「宮人們都說皇上經常待在你這。」
春兒聽得臉都黑了。
我抿一口茶,悠悠道:「那怎麼辦呢?本宮也沒辦法……」
上官靈張張嘴,最后有點扭捏道:「皇后娘娘,她們都說你人好,那你能不能……把皇上讓給我幾天啊?」
「放肆!」
殿門口傳來一聲低喝。
6
我一愣,蕭以御怎麼過來了?
他黑著臉,邁步進來:「北楚公主自重!」
上官靈受驚似的連忙起身,磕磕巴巴:「皇上好……」
「朕不好!」蕭以御臉色冰冷,「公主在北楚皇室的時候,也是這麼沒規矩的麼?」
一國之君的發怒,引得上官靈身軀一震。
她立馬跪下,眼睛眨巴兩下,眼淚就滑落下來。
看著蕭以御腦門上已經歸零的進度條,我不得不去順順他炸的毛。
「皇上。」我起身挽上他的胳膊,「上官姑娘畢竟是北楚最小的公主,嬌養著長大,你別嚇到她。」
蕭以御的神色有所緩和,接過我沏的茶。
「北楚公主既然身在大蕭,就要守大蕭的規矩。」蕭以御坐下,絲毫沒有讓上官靈起身的意思,「朕是皇帝,自然不會跟你計較。但皇后象征著大蕭顏面,你在皇后面前胡鬧,就是打朕的臉!就是敗壞北楚的名聲!」
我眨眨眼,這蕭以御給我撐腰呢?
「上官靈知錯,以后不會了。」上官靈委屈地擦擦眼淚。
我道:「那讓她起來罷。」
蕭以御拉著我的手,向殿外走去:「聽皇后的。」
不好推拒,我給春兒使了眼色,讓她送上官靈回去。
我就跟著蕭以御來到御花園。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已經發過脾氣了,咋頭頂那個心情進度條,還是歸零啊?
「這鯉魚真肥哈哈哈……」
緩和氣氛,我從太監手里拿過魚食丟入池中,鯉魚撲騰了幾下,漾起漣漪。
蕭以御不說話,我把魚食遞給他:「喂點?」
「皇后!」蕭以御有些氣惱地看我一眼,「你是皇后,就這麼讓別人踩在你頭上?」
我摸頭:「沒啊,她沒踩。」
蕭以御氣笑了,從我手中搶過魚食,一股腦全都丟進池子里。
「得虧朕后宮沒有旁人,不然宮斗,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眨眨眼,就笑開:「你擔心我?」
他一噎。
下一秒,頭頂的進度條陡然升到 50%,又陡然降到 0%。
欣賞著反復橫跳的進度條,我笑意盈盈。
倒是把蕭以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皇后總要有一國之母的威嚴,今夜朕就不來了,你自己反思反思。」
「真的?」我立馬同意,生怕他反悔,「那聽皇上的!」
終于不來了,拉磨的驢都得歇歇…………
絲毫不顧蕭以御黑成炭的臉,我轉身:「那臣妾先回去反思了。
」
腳步飛快,到后面直接開跑。
身后小太監的聲音顫顫巍巍:「那皇上,那今夜咱們還來嗎……」
然后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沒聽皇后說的麼?聽朕的!」
7
回到殿內,讓春兒安排了幾個嚴厲的教習嬤嬤去上官靈那。
寄人籬下總要有寄人籬下的姿態,不是麼?
「就說是皇上安排的。」
春兒欲言又止:「娘娘,咱們這算不算假傳圣旨啊?」
「不算。」我挑眉,「這叫揣摩圣恩。」
遣出下人,我走到里屋,打開了一個陳舊的木箱。
里面躺著一些很老的小玩意兒,泛黃的紙鳶、破洞的花燈,還有雕得丑丑的木簪。
都是年少時,和蕭以御游玩時候留下的。
他話少,又喜歡端著太子架子。
我話也少,爹娘說要端莊賢淑。
在大蕭國土眾多恩愛的夫妻中,我跟蕭以御之間的感情平平淡淡,還沒有茶水來得有滋味。
長公主為愛驅馬千里,只為留在鎮北將軍身邊。
太傅之子一人敵全族,只為了娶救過他的啞女。
阿娘說,這樣轟轟烈烈的感情,畢竟是極少數。
很多人都像我們這樣,平淡如水。
但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就像平靜的湖面落下一粒石子,泛起波瀾……
壓下唇角的笑意,喚來春兒:「把花燈送去御書房,就說過段日子上元節,問皇上想不想出去走走?」
春兒看著破洞翹邊還泛黃的丑丑花燈,一臉糾結:「奴婢還沒活夠……」
我:「……」
8
春兒后來傳話,說蕭以御只是放下手中的折子,淡淡道「聽皇后的」。
然后出了御書房,太監就塞給她一大把金瓜子。
我都能想象到他腦袋瓜上的進度條唰地一下滿格。
他這個人啊,就是太端著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蕭以御嘴上說著公務繁忙,但半夜總是偷偷鉆上我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