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什麼報答,丞相和周三小姐不必為此煩憂!」
若阿爹先說了賞賜,那麼這次救命之恩就到此為止。
可偏偏邵謹先開口,還一副不求回報模樣,很輕易就能滿足在場所有人的好感,并且我阿爹還不能隨意給賞賜,否則那便是對我的救命恩人不重視,對我這個女兒的不重視。
眾目睽睽下,阿爹就必須仔細思量著該如何報答邵謹。
我冷笑,邵謹還是一如既往地精明算計。在目的尚未達成之前,可以隱忍下所有,做出端正溫潤的公子模樣。
既如此,我自然也要成全他這一番苦心算計了:
「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妄自菲薄。不如來我周府,做我身邊的貼身護衛,如何?」
乍一看,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賞賜。
可是皇城守門小兵,世道順遂的情況下,沒有背景的邵謹,或許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小兵。
若是能夠來丞相府,成為我的貼身護衛。
救命恩情在前,我阿爹日日瞧著他,便也能夠時時銘記這份恩情,就注定了會給她飛黃騰達的機會。
更別提……邵謹現在同樣也削尖了腦袋,想要各種辦法來接近我。
所以我這個提議,沒有人會拒絕。
白容卿是知曉所有內情之人,自然也會明白我這個提議,對所有人都好,同樣也不會提出任何反駁的話。
對上我的目光,微微點了頭。
當朝國師都覺此法尚可,那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
邵謹雙手抱拳,然后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三個響頭,同從前那樣能屈能伸。
他聲音朗朗,語氣格外堅定:「多謝周三姑娘抬愛!」
抬愛?
我只是想將他放在自己身邊。
進了丞相府,就只能夠讓我揉捏。只要我想讓他現在死,他就絕對活不到明天!
邵謹,你的報應來了。
03
我將他帶回了丞相府。
雖然名義上,我在眾人面前許諾過,讓他當我的貼身護衛。
但我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
規矩在前。
若無特殊的吩咐,他便只能守在我的院門口。
初來時,邵謹滿眼都是勢在必得,覺得如今處在同一屋檐下,便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用著前世的那些手段,讓我同意與他結親。
可惜,在我的有意吩咐下。
一連小半個月,他連我的面都見不到兩回。
更別提去施展那些手段。
「小姐,邵謹今日告了半天的假,只推說家里有事,須得趕緊回去一趟。」
婢女明珠一直替我留意著邵謹,因此他出門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我的耳里。
「可派人跟著了?」
明珠點頭:「按照小姐之前的吩咐,挑了府里最好的暗衛,遠遠跟著,也不拘聽到有什麼有用的消息,只看看他是否與人見面。」
邵謹的母親雖然也住在京城,但住的地方偏僻,他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回去一次。
所以十有八九,便是去見白容卿。
而白容卿作為堂堂國師,本就擁有需要與鬼神溝通的能力,因此派去的暗衛,若是跟蹤得太近,必定會被發覺。
果不其然,暗衛十一回來后便當真告訴我邵謹和白容卿見面。
「國師大人為何會如此在意一個侍衛呢?」
明珠沒有前世的記憶,不記得自己前世曾被邵謹強迫,不甘受辱之后咬了他一口,卻被他隨手賞給了府里的馬夫,受盡凌虐而亡。
這傻姑娘,如今只是滿眼不解。
我垂眸看著跪坐在我面前的明珠,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只需要記得,他們都不是好人。見著他們,躲得遠遠的就好。」
明珠點點頭,滿眼都是對我的信任。
第二日,白容卿就來了府上。
下人來通報時,明珠瞪大了眼睛,眼底都是對我的崇拜。踏著小碎步,悄悄靠近我耳畔道:「小姐你是怎麼做到料事如神的?你昨日說今日國師大人會來府上,他當真來了……」
多好猜。
邵謹如今唯一可用之人便只有白容卿,昨日見面,十有八九便是以救命之恩來施壓,今日來我府上找我阿爹,便是再次提及我命格之事罷了。
我抽出了放在腰間的帕子,上面被我點了一些辣椒粉,用帕子點了一下眼尾,眼睛瞬間就變得微紅起來。
「戲臺子已經搭好了,你家小姐該上臺唱戲了。」
明珠笑著點頭:「那肯定很精彩。」
屏退了下人。
我就迅速出了院子,在阿爹書房前攔住了白容卿:
「阿爹今日并不在府中。」
白容卿似乎有些不相信:「你府中下人說丞相今日在書房。」
我搖頭:「那只是對外的說辭罷了。」
說完,我直接推開了阿爹的書房。房間里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丞相呢?」
白容卿也跟著我走進了書房,瞧這里面的確沒有人,模樣似乎有些不解。
「今日是初七。」
我自顧自地關上門,在他略顯警惕的目光中,然后走到書房架子旁,微微轉動了一下旁邊的白玉瓷瓶,書房內就出現了一個秘密道。
「阿爹應當順著密室出了城,你可敢隨我去一趟?」
白容卿雖然有些看不懂我此時的操作,但他畢竟是堂堂國師,若是在丞相府里出了事,那麼我周家九族的命,都是賠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