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丞相最疼愛的嫡女。前世,國師說我命中有一劫,須得嫁給城門守衛邵謹,方能借他氣運轉危為安。
原以為我在嫁他后,能夠夫妻和順一生。
沒承想——
成婚不過三年,阿爹就背上了反叛罪名,被抄家滅族。而邵謹卻扶搖直上,踩著阿爹的骨血,登上了丞相之位。
臨死前,我才知道了所有真相。
只因我命格奇特,能以自身氣運供養夫家,所以邵謹以救命之恩,讓國師替他編造出這一謊言。
重生一世,回到國師再次開口讓我嫁給邵謹的那天。
我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午夜夢回之際,國師是否有過片刻的良心難安?」
01
判我阿爹抄家滅族的那道圣旨傳來時。
邵謹正摟著新納的兩個小妾,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場活春宮。
他卻命人綁住我的四肢,讓我跪伏在地,摁著我的腦袋,讓我看著他和小妾們歡好:
「周若闕,若非你身負命格,你真當我愿意每天面對你那副清高模樣?」
他冷笑,扭頭在小妾臉上親了一口。
那小妾嬌羞一笑,順勢朝他拋了個媚眼,然后柔柔弱弱地倒在他懷里,邵謹滿臉都是享受模樣:
「瞧瞧,這才叫真正的女人!」
從前,他就總嫌我不夠柔弱,端著世家小姐的架子,學不會尋常女子的那份嫵媚順從。
但那時候,最多也只是偶爾幾句不滿。
如今我周家傾覆,他就將從前對我所有的不滿全都宣泄了出來。
我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他,滿眼的恨意。
瞧瞧,這便是我自己選的好夫君。
邵謹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忽然眼神一轉,用腳踩住我腦袋,指著剛傳下來的圣旨道:「這個時辰,你那個不可一世的父親,腦袋應該已經被砍掉了吧?」
「邵謹,我們周家待你不薄!」
我死死瞪著他,心里的恨意幾乎將要把我吞噬殆盡。
這個同我成婚三載的夫君,人前裝著溫潤模樣,同我夫妻和睦。卻在背地里聯合我阿爹的死對頭,誣蔑他謀反,最終將我阿爹送上了斷頭臺。
我周家滿門榮耀,一百三十二口人。
全死了。
而他就踩著我阿爹的尸骨,從一個小小皇城門守衛,最后位極人臣:
「周若闕,我最討厭你這副清高樣子了。別以為你是丞相之女,就天生高人一等,如今還不是被我踩在腳底?」
邵謹用腳不斷碾壓著我的腦袋,滿眼都是得意。然后慢慢蹲下來,用力掰著我的下巴,將那杯穿腸毒藥灌進了我嘴里:
「但怎麼說我們也夫妻一場,我這就送你跟你那個爹去陰曹地府團聚!」
他狂笑不止,而我已經沒了半點力氣。
穿腸毒藥發作起來,我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疼。肚子里那個尚未足月的孩子,大抵也保不住了。
意識彌留之際,我隱約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白衣長袍,仙人之姿。
是他,那個能與鬼神之通的國師……白容卿。
他沖到我面前,似乎是想救我:
「當初你以救命之恩,要我替你撒這個謊。原以為你只是想奪周家氣運,但至少留周家性命,但我沒想到……」
后面的話我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原來,這才是所有真相。
我以為一切都只是邵謹的算計,是他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段,才改變了我的命格之說,讓當朝國師也算出了錯。
沒想到,這一切原來是他們兩個人的算計。
堂堂國師大人的恩情,那是該多麼至高無上的榮耀,卻偏偏染了我周家一百多人的鮮血。
我拼盡全力去抓站在我面前的白容卿的衣裳,卻只碰到他掛在他腰間那塊,從不離身的玉佩。我死死抓著玉佩,任由我的鮮血將玉佩全部染紅。
「邵謹、白容卿,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臨死前,我用盡了全部力氣才嘶吼出了這句話。
如果能夠有來世。
我一定,一定要將他們挫骨揚灰!
02
「丞相若想讓周三小姐此生無虞,那便將她下嫁皇城守衛邵謹。邵謹命格奇特,是唯一一個能夠破此局之人。」
當我再次聽到這句話時。
我整個人還有些恍惚,迷迷糊糊睜開眼,發覺自己正靠在貼身婢女明珠懷里,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剛落水的模樣。
落水,破局。
還有……白容卿!
我忽然間就意識到,這是三年前,昭仁大長公主親設的春日宴的日子。
我因為昏厥,摔進了池中。被救上來時只剩下一口氣,恰逢國師白容卿出現,往我嘴里塞了顆藥丸,我就奇跡般恢復蘇醒。
意識尚且模糊時,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替我掐指一算。
然后便算出了那次荒唐的天命。
一切就那麼順理成章。
皇城守衛邵謹恰好今日休沐,跟著家人來這里送酒水,恰好撞見了我落水,然后將我救了上來。
本就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國師之言。
阿爹向來就對我十分疼愛,從未想過將我用來做他追名逐利的棋子,只希望我在及笄之后,能夠覓得如意郎君,然后平安順遂一生。
所以才咬著牙,將我下嫁給了邵謹。
我費力睜開眼,看著門口同樣渾身濕漉的邵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