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也見過同樣追逐太陽的冒險者。
最有意思的是遇到過一艘同樣的水電力發動游艇。
而游艇的主人是個女孩,她因為游艇壞了,在海上停了整整一年。
她看到我們路過,丟出幾包方便面希望我們能幫忙維修。
見對方一個女孩趴在甲板上哭得梨花帶雨,我和二叔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仙人跳,轉身開船就跑。
但跑了幾公里,見那船還在原地待著,我和二叔覺得不對勁,這才返回來看。
這才發現這游艇真的一動不動,但凡是仙人跳,早就去找其他船行騙了,怎麼還會待在這?
我和二叔這才放下了戒心,端著槍上船查看。
這一看不得了,這麼大一艘游艇,竟然真就這女孩一個人!
攀談之下才知道,對方以前是個末日愛好者,也是個富家千金,名叫萬小昭。
初期她只是為了好玩,在自己游艇里囤了大量物資,誰知道還真趕上了暴雨降臨,把自己給救了。
可惜她對游艇維修一竅不通,所以電力系統短路后,就被困在海上長達一年之久。
最離譜的是,她竟然運氣爆發,沒有遇到過任何襲擊。
二叔對維修十分熟練,很快就找到了問題點,萬小昭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維修過程中一邊哭,一邊塞食物給我們。
我們并不缺食物,也沒要。
維修時間久了,靖柔從船上露了頭叫我們回去吃飯。
萬小昭見船里竟然還有女孩,頓時眼前一亮,立即從自己漁船里找到大量的衛生巾獻寶似的拿了出來,看得靖柔滿臉通紅。
而直到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疏忽了什麼重要的大事兒。
游艇一修好,我們就打算離開了。
誰知道萬小昭卻成了一塊狗皮膏藥,一直跟在我們后面。
我們停,她也停,我們走她也走。
時間久了,靖柔爬上船艙的次數越來越多,逐漸和她成了朋友。
畢竟, 長這麼大很少有女孩跟靖柔親近, 我和二叔也沒反對兩人來往。
靖柔一下就淪陷在同性友誼之中, 兩個女孩說悄悄話,甚至睡覺都不回來睡,非要睡在對方游艇里。
每天二叔敲著鍋蓋上去找人, 見人家倆人在游艇上吃泡面, 啃淀粉腸,氣得端著做好的排骨又跑了回來。
看著空曠的游艇,二叔覺得不是個事兒, 干脆發了大招, 讓我把燒烤的家伙拿出來,兩人直接去船艙上擺攤燒烤。
隨著誘人的味道傳來, 兩個女孩終于聞著味兒跑了出來。
二叔這才搖著扇子心滿意足。
而彼時的海洋之上, 燒殺搶奪已經少了很多, 我們偶爾在與其他漁船交易的時候, 聽到一個停擺的軍艦搞起了貿易市集的傳說。
沒多久,海洋之上似乎有了某種默契。
更多的軍艦不再打打殺殺, 而是也照貓畫虎,開始了在自己的軍艦上搞起了培育和繁殖。
而靖柔也終于不用一直藏在游艇里,也能多出來走動了。
暴雨第七年冬,手機再次收到了信號。
不知道是哪個能人志士研究出來的, 只要進入固定海域,就能接收到該海域的信號波段。
而這時的各大海域,幾乎都有一艘軍艦鎮守,甚至逐漸形成了一個小國度, 而人們也開始研究水動力發電系統, 沒多久,海域上就出現了不少和我們一樣能夠移動的漁船。
暴雨第十年夏天,全世界信號統一。
人們開始研究天氣情況, 一些幸存的專家學者組織到了一起, 共同研究著衛星云圖,還總結出了規律。
并根據規律,制定了每個海域的晴雨周期表, 而出海打撈的人們都會根據這個表出海,大大降低了危險。
暴雨第十年冬。
我追尋著太陽正好回到了李青的軍艦位置。
多年不見, 李青的軍艦已經儼然擴大了規模, 無數漁船圍繞著他的軍艦形成龐大的脈絡,穿梭其間, 能看到各種貿易往來。
盡管天氣情況依舊惡劣, 人們依舊生活拮據, 但至少大家不再統一啃那又黑又硬的黑面包了。
靠近了昔日軍艦的附近,我滿是感慨地看著甲板上的李青在和別人正在說著什麼,而他身邊那個剛到腰際的小女孩正抱著他的腿死也不撒手。
隨著天空中一抹陽光落下,李青似乎察覺到什麼,低頭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朝他招了招手, 李青臉上的表情從不敢置信慢慢到驚喜。
他一把抱起腿邊的女孩, 指著我讓我別動,隨后轉身就從樓梯跑了下來。
看著昔日頹然的男人完好地站在面前,渾身紅斑盡數褪去。
我笑著伸出手:
「李青, 好久不見!」
李青也笑了,他上前一把攬住我的肩膀拍了拍,眼中滿是濕潤:
「好久不見。」
-完-
塔塔沒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