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咱們給我二叔打個電話,讓他把貨運過來,你再開始干活,工錢從昨天開始算,行吧?」
被我一頓忽悠,靖柔不太聰明的腦瓜子也沒轉過來。
她估計就聽明白了被偷船,二叔,工錢照算這幾個詞,頓時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要拉著我在這住下了呢。」
我打開新買的國產手機,立即給二叔打了個衛星電話。
「死小子,還記得給我打電話啊?這碼頭又是風又是雨的,你那堆貨再不來拿,我可就都給你扔了!」
聽到二叔這話,靖柔立即瞪大了眼睛:
「叔,您可別扔啊,您扔了我就失業了!」
「靖……靖丫頭?你咋在韓譯那?」
「韓哥找我幫忙點貨,誰知道他的漁船讓人給偷拉到海域外了……」
對面一愣:「你說啥!臭小子,接電話!」
我連忙接話:「二叔,現在碼頭雨應該還不大吧?您方便過來接應我們一趟嗎?我這船讓人拖出來給砸壞了,得有人來幫我拉回去啊。」
「臭小子,我就說你買那破漁船干啥用,一天到晚竟給我找活干,我船上剛打的魚還說拉出去賣呢!」
「哎喲,二叔,您就行行好吧,你大侄子我跟丫頭在海上漂一天了,萬一起浪給我們卷里,您可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我這邊賣著乖,二叔那邊啐了一口:
「死小子,開定位等著!」
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趕緊發了個衛星定位過去,很快,就看二叔漁船的定位動了。
還好提前給二叔換了新手機, 不然臺風一來信號中斷,上哪聯系去?
見二叔說來就來,我心里一陣熱流。
靖柔卻看著我,一臉疑惑:
「哥,你這船壞了,咋還能開過來找我的呢?」
「……」
?
10
二叔的漁船速度很慢,看時間應該是趕上了臺風抵達陸地前夕。
與二叔電話后,我不停在甲板上查看天氣情況。
此時天上云朵已經密密麻麻鋪滿上空,那形狀如同一個個巨大的鵝卵石,幾乎要從天上墜下來。
我知道,那是乳狀云,臺風前夕的征兆,和前世一模一樣。
此時游艇的電視還能收到信號,靖柔坐在沙發里指著電視:
「哥,我看電視里說臺風來了?韓叔不會有事吧?」
她并不知曉末日到來,只是看著電視里那些房屋倒塌,路面汽車大樹被沖走,一臉目瞪口呆。
「二叔在海上那麼多年,遇到過臺風天不少,這一次也不會有事的。」
「也是。」
靖柔點了點頭,換了個臺開始看起了動畫片。
眼看靖柔抱著枕頭靠在沙發昏昏欲睡,我強壓住心緒走去廚房沖了一杯咖啡,隨后轉身回到駕駛艙死死盯著雷達顯示器。?
清晨,暴雨終于降臨我們所在的海域。
但二叔從昨日一直移動的坐標,竟然停在距離我們五公里的位置不動了。
我實在坐不住了,就爬到了船艙上。
但當我走出游艇那一刻,立即被眼前熟悉的場景震撼了。
明明是清早,天空卻黑壓壓一片,乳狀云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電閃雷鳴。
海風肆意呼嘯著,風浪卷著暴雨,如刀子一般打在船艙內,發出嘈雜震耳的聲響。
而海面之上早已霧氣升騰,黑色的巨浪如同蠕動的巨物,在霧氣之中上下翻涌。
更讓我震驚的是,幾十公里之外的四周,數根水龍卷正貫穿天海之間,并緩緩移動著。
水龍卷!
模糊記得前世我和二叔在海上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勉強在海水灌入陸地時活下來的。
只是那時我們人在安全海域之內,并未看到水龍卷,這一次一口氣出現這麼多個,實在是太危險了。
隨著一波巨浪翻滾而來,我思緒瞬間被打斷。
此時四周漆黑的海浪已經翻卷著將船蕩起,而兩艘船被海浪拉扯,隨后果不其然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
我穩住身體,看著窗外的海浪在逐漸拔高,最終如同一座座黑色肅穆的山峰,看起來十分駭人。
好在烏云壓上來前,我就已經把另一艘船的物資都搬了過來,現在為了安全起見,只能把兩艘船的鏈接斷開。
我剛站穩腳,就見一波巨浪襲來,猛地卷起另一艘船。
頓時那艘船在我面前傾斜到達十幾米的高度,幾乎要翻著壓在我的船上。
我不再猶豫,立即頂著狂風去甲板上將兩艘船相連的繩索解開。
隨著兩艘船相連解除,另一艘船立即如同脫韁的野馬卷入海中越翻越遠,最終被一根遠處的水龍卷直接吞沒卷進了旋渦之中。
看著這一幕,我感覺脊背都在發涼,當下也管不了那麼多,趕緊拿起望遠鏡在海面上四處搜尋二叔的蹤跡。
終于,我看到西南方向有什麼東西在浪尖上若隱若現,我剛瞇起眼打算再次仔細查看,卻沒想船身卻突然傾斜,隨著腳下打滑,我整個人朝著欄桿下方的空隙快速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措手不及,眼看自己就要滑入黑浪之中,我立即伸手掏進空間,只是還沒拿出救生衣,頭頂瞬間出現一只手將我死死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