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太多了,實在不想去茅房了。」
那邊打得驚天動地,我們無所事事地坐在樹蔭下喝茶。
「要不,我先回朝吧?」我打了個哈欠,連著上幾天班,太累了,想換我哥來。
周陳不知道從哪里變了幾顆果子出來,遞給我,「這里離不開你,還是再待一待吧,也就這三五日的工夫了。」
事實證明,周陳沒上戰場,但他謀算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三日后寧王的部眾投降了,轉瞬間,寧王搭建的大廈傾塌潰散,他帶著一家七口,自焚于寧王府。
圣上十分高興。
「朕都沒有想到,此時辦得如此順利。」
「此事,宋愛卿功不可沒。」
我抱拳施禮,一通謙虛。
晚上當地的官員設宴,酒罷又安排了溫泉,說是本地少有的。
我本不想洗,可他們安排得也周到,一人一間,門一關誰也進不來。
那我就放心了。
舒舒服服在房里泡澡,正用濕帕子搭著臉打盹兒呢,忽然有人戳了戳我肩膀。
「敏之敏之,我們一起洗啊。」
11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捂住臉上的帕子,別掉。
只要不露臉,人類的身體都一樣。
「滾出去!」我捂著臉,捏著嗓子。
秦牧那傻子終于發現不對勁了,水里的是個女人。
「怎麼有個女人,敏之呢?」秦牧取了個不知道什麼破東西,就抵在我咽喉處,「說,不然殺了你。」
這個二傻子,氣死我了。
「圣上,周大人!」秦牧還沖著外面喊,「快來啊,敏之不見了,他房里只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好東西。」
我要氣暈過去了,怒道:「住口!我是宋大人的女眷。」
秦牧顯然愣了一下。
「敏之要女眷干什麼?」
我還想解釋,無奈圣上和周陳耳朵靈,人已經到門口了。
煩死了!
秦牧,等我上去,第一個打死你。
秦牧指著我,對圣上以及周陳又解釋了一遍:「她說她是敏之的女眷,我不信,她肯定有問題,是刺客。」
「圣上,快抓她,嚴刑拷問!」
但出乎我意料,圣上和周陳小跑著過來,一人一邊扯住秦牧就往外拖。
「她說她是女眷,那就是,走走走!」
秦牧嗷嗷直叫,「可是敏之不見了,敏之,我要找敏之,唔……啊!」
一聲脆響,秦牧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松了口氣,連夜留書回了京城,回家就讓我娘裝病。
「沒看到你的臉?」我哥我問我。
「房里就點了一盞蠟燭,我又用濕帕子搭著臉,肯定沒看到。」
我哥點了點頭,「沒看到臉沒事,咱們沒吃虧。」
我也贊同他的觀點。
「你們兄妹魔怔了嗎?沒看到臉就是沒吃虧?」我娘病中驚坐起,怒視我們兩個。
「替身的事取消,夭夭還要嫁人呢。」
我沒出聲,確實需要冷靜地觀察一段時間,得先確認那三個人沒有懷疑。
我閑了,但我娘開始忙了起來。
她開始緊鑼密鼓給我張羅相親。
圣上和周陳以及秦牧回來了,三個人一到京城直奔我家,我哥接待的他們。
秦牧一直不服氣,「那個女子真的是你的女眷嗎?」
「我不能有女眷?」我哥反問他。
秦牧有點委屈。
圣上和周陳沒逗留多久就走了,圣上叮囑我哥:「既然沒事了,就早點去上班。」
周陳掃了一眼我哥,沒說話,走了。
12
我在家陪著我娘繡了一天的花。
最后我娘實在看不下去,將我攆出來,正好碰到我哥下衙。
他一邊走一邊哭,「夭夭,我被圣上輕薄了。」
他懷疑圣上是個斷袖。
我摸著下巴思考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一直不娶」
他是皇帝,開枝散葉是他的工作和責任之一。
「這麼有責任感的人,居然空置后宮,就是有貓膩。」
我哥嗟嘆:「大周危也!」
又隔了一日,我哥又哭著來找我 。
他說周陳今天輕薄了他。
「他怎麼輕薄了你?」我也好奇。
「他給我挽袖子,還在我耳邊說話。
「怎麼朝中這麼多斷袖?
「大周危也!」
我也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機感,怎麼一個兩個都斷袖了?
我娘讓我別管。
「三日后我,我辦了賞花宴,那天你認真選個夫君。」
「我要不要設擂臺,弄個比武招親?」我十分無所謂,只要我娘高興,我就陪著她玩兒。
至于嫁不嫁,那就不是她能決定的事了。
我娘無聲地從桌下抽出個雞毛撣子,「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老娘聽聽。」
我爹忽然出聲,說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夭夭就不能嫁給圣上,周大人或者秦大人?」
那天晚上我爹沒的飯吃。
13
賞花宴十分隆重。
我娘借用我哥的名頭,幾乎給全城有名未婚的男性都發了請柬。
由于她太有在針對性,所以大家都知道,這是在給我選婿。
「宋大人還有個妹妹?怎麼早先沒有聽說過?」
「宋大人生得風流倜儻,他妹妹肯定很美。」
大家有的出于好奇,有的想攀高枝,總之,青年才俊們蜂擁而至。
王箏給我掃了胭脂,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我捶了她一頓。
王箏扶著歪了的嘴問我,要不要弄個繡球。
「要不,直接弄個鐵球?」我問她。
「看見一個……哈哈……砸一個嗎?」王箏捧腹大笑,在床上打滾。
我和我哥靜靜地看著她,等她笑完了發現我哥也在,她就笑不出來了。